——他喝了一肚子酒,又杂七杂八的吃了很多东西。
——然后他回去还硬生生喝了一锅白粥。
——真是服了,不知道怎么咽下去的,难道自己没感觉吗?又不是饿了几百年。
时间太久,就连苏净丞都忘了当年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想了些什么。
只是记得那晚沈灼躺在icu观察室里躺了一晚上,他就隔着玻璃看了里面一晚上,苏净丞看着里面的沈灼,越看越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第二天早上苏净丞在沈灼之前就从病房里回了公司。
然后找来了律师,将“鼎丞”在他手中股份的百分之六十拨给了沈灼。
如此一来,苏净丞终于觉得自己又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见沈灼了,他一下班就跑去了沈灼的病房。
观察四小时之后沈灼就出了icu,苏净丞推门进去的时候,沈灼正跟几个护士小妹温和的聊着天。
沈灼说话优雅而平和,从来没有架子,他在杂志上出现过几次,有些关注娱乐关注的比较广的小护士自然见过他。
此时有幸见了只出现过杂志上的真人,虽然憔悴了点,但却依旧非常帅气,让小护士们的好感直线上身。
苏净丞几乎是在看到沈灼和别人聊天的一瞬间就冷下了脸,他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走了进去,高深莫测的对几个小护士道:“他今天才刚醒,你们就这样吵他,怕是不太好吧?”
无论是外形还是威严度,苏净丞看上去都比沈灼严重多了。
小护士们怯生生的偷偷看了看这位同样也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总裁,默默相互对视了几眼,闭上了嘴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出去了。
直到房门拉上,靠在床头上的沈灼才轻轻笑了笑:“心情不好?吼她们做什么嘛。”
苏净丞没答话,走到沈灼病床边上帮他把床向上摇了摇,调整到一个合适的高度后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直接开口道:“我把‘鼎丞’我手里的百分之六十股份给你了,明天律师应该会过来找你签字,你直接签了就行。”
沈灼似乎微微一愣,随即弯了弯嘴角笑道:“怎么突然这样?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我觉得现在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就不错了。苏董,我很少贪心。”
“不是那回事儿!”苏净丞有些不耐烦的摇了摇手,打断了沈灼的话,“给你你就收着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沈灼轻轻抬头看了苏净丞一眼,轻轻的笑了笑,伸出那只没有打吊针的右手在苏净丞脸上摸了摸,温和道:“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别恼。”
苏净丞本来一腔的火气憋在胸口没地方发,此刻被沈灼几句却了去了不少,像是拨云见雾一样的快速又干脆。
他觉得有点没面子,于是板着脸,有些不太高兴的对沈灼道:“你明明昨晚吃过饭了,还告诉我没吃过,特意骗我?”
沈灼楞了一下,有些无奈道:“不是吧,这个医生也能看出来?”
“这世界上就你最傻了!”苏净丞被沈灼这句话弄得好不容易下去的火又起来了,他站起身子对沈灼道,“就一锅粥,还tm没啥味儿,吃过饭了你就别吃了不就行了!为了这个把自己弄进医院值得吗?!”
沈灼还是没什么力气,他伸手试着去拽了拽苏净丞的手,却没有触摸到。
他盖着医院略显厚重而笨拙的棉被,躺在被抬起来了一些的病床上,整个人显得清瘦而单薄。
听到苏净丞的话,沈灼沉默了许久,才兀自笑了笑。
他笑得很真实,笑里面没有一点点嘲讽,也没有怨恨和难过,似乎只是想笑一下,于是就笑了一下。
苏净丞还记得沈灼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清晰的记得沈灼说了什么,一记就记了这么多年。
当时的沈灼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低下了头,像是沉默了许久。
他的声音柔和而干净,苏净丞以往最喜欢沈灼在床/上时候的声音,现在却也觉得这样普通的聊天也似乎不错。
“小时候我父亲离开家,母亲很讨厌我,又不得不养活我。就丢给我几块钱买东西吃。”
沈灼这句话说的平淡而完整,连语速都和他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是一句再家常不过的对话。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慢悠悠的道,“我妈不会给我做饭,她自己都不会做饭给自己吃。刚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不会什么工作,我就出去捡捡瓶子,省着用钱,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可是钱总是不够用。”
“一周刚开始几天花的多了,后面就要饿着肚子。”沈灼笑了笑,“后来我就一周前几天饿着肚子,这样后面几天就能多吃点。”
“但是后来有一天,我一周的钱都在周三被偷了,”沈灼停顿了片刻,像是仔细想了想,随即笑着轻声道,“那个星期就饿了一周……”
“男孩子嘛,你知道的,很怕饿的。后来我就学乖了。”沈灼对苏净丞摇了摇头,温声道,“所有吃的东西我都不会留在以后吃了,更不会浪费掉。”
“更何况,苏净丞,这是我第一次吃到除了餐厅和食堂之外,别人给我做的饭。”沈灼表情温柔,像是恋人间最甜蜜的情话,“所以你不用刻意补偿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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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当沈灼再次对他说同样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