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紧紧拥了对方,半点不放。
沈醉闭目回应,与他唇舌交缠,半会才推开他,神色有些无奈。
祁薄阳拇指擦过他唇瓣,道:“怎地这副表情?”
沈醉叹道:“你滋味太好,若是日后见不到了,该让我怎生想念。”
这话说得轻佻无比,祁薄阳辨不出其中真假虚实,摇头道:“凤凰城中美貌女子多得很,再不济扶摇天也可去看看,哪里挑不出和你心意的。”
沈醉道:“你这是醋了?”
他说完自己便先笑了,过了会才说:“你可知自十年前一别,我再未碰过旁人……”
这话一出口,沈醉也觉得颇不对味,怎奈何既然说了也没了反悔余地。
祁薄阳垂眸间看不清他的神色:“前几年大概还可说是为了我,后几年……你怕是眼里除了婆罗花之外,再无其它了吧。”
话中自嘲味甚重,沈醉却不得不说对方的确近乎全猜中了。
当年纵有深情,也抵不过日夜消磨。
作者有话要说:我亲妈无误。
☆、第二十八章 画像留三叹
“婆罗花……婆罗花……”沈醉念了两遍,低笑出声。
祁薄阳唇角勾起,透着讽意:“莫非我说错了不成?”
沈醉“呵”地嗤笑了一声,方道:“分毫不差。”
他抬眸看青年,神色认真地似是要看清对方隐藏的情绪:“你倒是了解我。”
祁薄阳侧头还可见着那盅鱼汤与搁在一边的汤匙,鼻尖似还可闻见鲜香之气,只是到底……不同了。
“虽然昆仑之人大都清心寡欲,但并不禁婚娶,”沈醉挑起颊边一缕落发,口气漫不经心,“凤凰城中美人多得很,你若是有意大可领一个回去。”
祁薄阳看了他一眼,未反驳一字。
沈醉笑着转身离开。
他们一言不合已是常事,祁薄阳深知他情绪压抑太过,导致xi-ng格诡异多变,外在表现和心内情绪有时截然相反,对此倒是习惯了。
如此想着,他不觉摸上了自己的手腕。
那里有一道淡白色的伤痕,是当年沈醉亲手所伤,由于处理得晚了,一直不曾淡去。
也不知他注意到了没有。
船行三日夜,终抵了凤凰城。
许是回家之故,船上本就活跃的女子更是跳脱了几分,神采飞扬,身上的挂饰叮叮当当,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真正的是带起一阵香风。
沈醉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愉悦。
祁薄阳却向那座巨大的城池望去。
凤凰城,顾名思义,自然是一座城,且是一座由红石建造起来的城池。
当祁薄阳站在城门之下往上望时,能够感觉到一种隐藏的威势。
整个凤凰城给人的感觉,便如一只展翅九天的凤凰,骄傲得不可一世。旁人便是看上一眼,也得被它逼得低了头。
但祁薄阳并非平常人,他步伐从容地走入城门,不曾有半点停留。
沈醉对于凤凰城显然要比他熟悉一些,神色放松,疏流响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顺便介绍一下城内大致的情况。
这一路走过,见得的人之中,十之七八都为年轻貌美的女子,明眸善睐,衣饰鲜艳,耳边听得的都是莺莺燕燕之声。
祁薄阳甚至还有功夫想,对于男人而言,这大荒之上恐怕再无有哪处能比得了凤凰城了。
只是,凤凰城终究是蓬莱一脉,哪里是谁都能打主意的。
况且,这大荒之上,最为捉摸不透的人,便是凤凰城主露清饮了。
她见过大荒千年的风云变幻,许多宗门秘事,对于她而言,恐怕还不如某日见过的一滴落雨惊心动魄。
活得太久,就会心累,可再疲累,她仍旧得活着。
即使……生无可恋。
城中剩下的二三成男子,除却少有的凤凰城之人,大都是异地的客商。
他们有来自中原、大荒、甚至遥远的彼岸,黑发黑眼、金发碧眸亦或是其他各种发色眸色,皆可见得,身上服饰也是各有特色。
祁薄阳想,这凤凰城比之函川,热闹了岂止百倍,难怪蓬莱一脉是各宗门中最不缺钱财的。
他们在船上呆了几天,并不急着去见露清饮,反先休息了一晚,养足精神,方由疏流响带路。
露清饮住在城正中所建的宫殿之中,做派像足了中原的那位帝王。
进殿之前,他们先脱了鞋袜,祁薄阳赤脚踏入其中,便觉眼前一暗。
脚下毛毯的触感厚实柔软,长长的绒毛裹着赤脚,舒适异常,走步间如行云端。四面黑红色的墙上镶嵌着各色的细碎琉璃,二人合抱的大柱上雕龙刻凤,盘旋而上,一飞冲天。
但宫殿内的光线却有些昏暗,只有头顶上几个透气的小窗漏出了几缕阳光,墙上的琉璃流光溢彩,色调低弱却华丽得让见过的人心颤。
沈醉看他似有思索,传音与他:“露清饮不喜喧闹,你须记得。”
祁薄阳转头见得沈醉正色,微微点头。
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有了沈醉关照,自然感觉好了许多。
穿过重重殿门时,风带起的轻纱拂在脸面上,触感温柔,叫人无端心动。
待至宫殿深处时,拂开一捧轻纱之后,祁薄阳便看见了最上首的那一道厚重帷幕。
那厚重的帷幕完全遮了后面的人影,只有一个剪影。
细心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躺在榻上的人,相貌衣饰年龄,却一无所知。
沈醉微微点头,道:“许久不见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