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白色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远。
雪瞰不为所动,依旧保持最初的坐姿,将酒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淡声道:“龙寒凛,你必败无疑。”
龙寒凛置若罔闻,脚步却无丝毫停顿,穿过几条回廊,步入与睚眦暂住的小院。蓝衣的少年没有坐相地窝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看见他过来,脸上立即展开一个笑容。
“爹爹!”
“怎么坐在外面?”龙寒凛弯腰将人抱起,迈入房间。
“等你,”睚眦的屁股一落在床铺上,主动踢掉脚上的短靴,“你们说了什么?”
“并无。”龙寒凛也褪衣上床,将人搂在怀中之后,闭上双眼。
这幅不愿多谈的样子到底是想怎样?睚眦翻翻白眼,躺好之后,陷入沉思。他能感觉到面瘫爹心中的愤怒。能让面瘫爹如此动怒的事,恐怕还是与自己有关。莫非雪神用自己威胁面瘫爹?还真把他当软柿子了?
“莫乱想。”龙寒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若是不想让我乱想,就告诉我。”睚眦没有抬头,嘴里嘟囔道。
“若是烈儿想让我无中生有的话。”
睚眦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不再追问。
龙寒凛暗自思索。不得不说,两天后的决战,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个考验。他能感觉得到,在雪瞰身上一定能查到某些重要的线索。所以,他只能将雪瞰打败,而不能杀他;但是,雪瞰对他却抱着必杀之心。这一点,对他非常不利。因为,对雪瞰留一手意味他必定会在与雪瞰交手的过程中落于下风。
“烈儿。”
“嗯?”睚眦以为面瘫爹愿意说了,赶紧抬起头,期待地眨巴着双眼。
龙寒凛怕了拍他的脑袋:“无事,睡。”
“喔。”
过了片刻,龙寒凛却又叫道:“烈儿。”
“啊?”睚眦再次怀着希望抬头。
“……睡。”龙寒凛瞄他一眼,在他脑袋上按了按。
睚眦无语。
“烈儿。”
睚眦翻了一个白眼,不吭声,坚决不上当。
“烈儿。”
“干嘛?”
“只是叫叫你而已。”唤“烈儿”的名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睚眦斜睨他一眼,双眼滴溜溜一转,凑得更近些,笑眯眯地道:“爹爹。”
“嗯。”
“爹爹。”
“嗯。”
“爹爹!”
“嗯。”
睚眦傻瓜似的瞪着两只眼,彻底无言以对。
龙寒凛拍拍他的脑袋,客观地评论道:“缺乏耐心。”
我忍!睚眦将自己砸回他的怀抱,双臂抱住男人的腰。
“怎么?”
“你在担心,”睚眦直接道,“爹爹,我不能和你一起分担吗?我们是情人,不是吗?而且,我现在也很强!”
龙寒凛默然片刻,勾唇浅笑:“烈儿确实长大了。”
“其实我已经……咳咳,几百岁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睚眦的双眼瞪得圆溜溜的,非常不满。
“嗯。”龙寒凛轻笑,思索片刻,下了定论,“两天后的决战,需要烈儿帮忙。”
睚眦气恼地撑起上半身:“你犹豫半天就是想说这个?我当然会帮你!龙寒凛,我们是情人,用得着支支吾吾这么见外吗!”
又急了。龙寒凛暗道。
“烈儿。”
睚眦哼了一声:“你说。不说清楚,跟你没完!”
龙寒凛暗叹:“傻。并非与烈儿见外,之前未想好如何解决而已。”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想好了?”睚眦环手抱胸。
龙寒凛颔首,捉住他的手腕摩挲腕侧,示意他躺下:“烈儿?”
“我当然会帮你。”睚眦余怒未消,将他的手抓到嘴边咬了一口。
龙寒凛却摇首:“不,帮雪瞰。”
“什么?”睚眦还以为自己听错,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你让我帮雪瞰?”说这话时,他心里已同时涌起好几种让他不太愉快的猜测。
龙寒凛将他抱回怀中,在他唇上印下安抚的一吻:“不急,听我说。”
一番解释后,睚眦总算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原来如此。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烈儿切记以保护自己为先。”龙寒凛沉声强调。
“我明白,爹爹你可真啰嗦。”睚眦笑嘻嘻地睨他。
没大没有。龙寒凛伸出手指捏了捏他柔软的唇瓣,指尖轻轻滑过,见它害羞似的轻颤才放过它:“睡。”
二人再无他话,一起闭眼休息。
接下来的两日,龙寒凛与睚眦仍然出门游玩,悠闲的模样让少数几位知情者暗自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从这一方面来讲,雪瞰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君子。
第三日,便是决战之日。
雪瞰带着龙寒凛与睚眦来到一个隐秘的地下空间。这个空间非常宽敞,足以容纳万人并坐。顶部约高两百余尺(将近一百米),上方不是屋顶,而是皑皑白雪。
雪瞰似乎看出睚眦的疑问,道:“此处位于雪碗下方,本王平日在此闭关修炼。”
睚眦恍然大悟。难怪上次他与面瘫爹会在此处遭到攻击。当日雪瞰没有亲自出手,恐怕正是尚在闭关之中,而那雪人是受雪瞰的意识控制,相当于他的分身。
或许是为示公平,或者是有其他考虑,雪瞰只带了海映一人前来。
龙寒凛看了看身边的少年,走到场地中央。雪瞰也迈出几步。睚眦下意识看向海映。海映对他客气地一笑,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