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陈思远收到月离的信时正逮了陈何为在松岩堂陪着她下棋,看了信上内容把信递给陈何为道:“看看,谢眠丫头在方珈那老妇处受了冷落排挤,这会儿找我哭诉来了。”
陈何为看了信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透露出笑意道:“按她信上所说是受委屈了。”
陈思远道:“她受了方珈的冷落有可能,若说受了她门下人的排挤是诚心夸大了,方珈那老妇不会这么不要脸皮去欺负一个小辈,怕是她瞧出了什么,有意让人远着这丫头。”
陈何为不解道:“方相能瞧出什么?”
陈思远道:“我们年轻求学那会儿,方珈曾和人学过相术,也不见多灵验,她自己倒信的很,也不知她从眠丫头身上瞧出了什么,怕是对眠丫头不太好。”
陈何为道:“方相的相术以前可曾应验过吗?”
陈思远道:“灵验一时是有的,不过人的命势随心随行而变,哪是一辈子就如一句话说的一样定了始终,相术一途不信也罢。”
陈何为点点头道:“您说的是。”
陈思远道:“方珈老妇自诩要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也不能任她拿这个理由再凭一些术论就伤害了眠丫头。”
陈何为点点头道:“方相真的害了谢眠,才是得不偿失。”
陈思远道:“给眠丫头提个醒,让她知道了这其中蹊跷,方珈老妇再想害她可不容易。”
故陈思远给月离写了一封回信,言明方珈懂相术一事,还在信中冷言训了月离一番。
原来是编书之事方开始做,月离就突然要去京城,月离放不下心,就告知贺兰让她转告严焰,若遇到难题就去找陈孺子请教。
同在雍城,陈思远与严穆又是故交,严焰与季莫也是陈思远看大的,严焰也不见外,每次遇到不懂之处或询问或请教,三天两头带人往陈府去,开始陈思远见此事意义重大能耐心指导众人,后来被扰的烦不胜烦,最后索x_i,ng把人都引到了冷夫人处,严焰深知陈思远脾x_i,ng,后来除非遇到僻冷知识,也不再日日过来叨扰,陈思远才算又清净下来。
陈思远把训斥月离的话说完,方在信末了加了一句,“相术之说不必放在心上。”
月离这边收到回信才恍然大悟,自己所在的世界古代就有相士,凡是能人异士多有相士相言流出,先前当是古人见帝王将相做了一番伟业出来,特意杜撰了他们异于常人的说法,现在看来大约是真有其事的。
月离深思王倾当日的言行,方相从自己身上看出的应当与凤栖月有关,大约自己对凤栖月会产生妨碍,凤栖月应当知道此事,既然她都不在意这个,自己又何须在意,不过既然方相在意此事,自己对方相怕是应当提防一些了。想着月离笑了笑把信放在烛火上烧了。
这几日工部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月离总算闲下来了,想想凤流觞这十几日果然没再派人找自己,月离去酒香居买了瓶酒打算去看一看她。
到了皇女府恰碰到两个侍人用布卷了一具尸体往外拖,布上还印出血来,月离皱皱眉问迎出来的管家道:“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虽对月离不热情但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忙道:“这狗奴才失手打了周贵君留给二殿下的笔洗,周贵君统共就留下这么几样东西,这就被打了一件,周贵君忌辰刚过,二殿下又伤心过度着了风寒,此时正难受着呢,偏这奴才又撞枪口上。”
听了管家的话月离道:“奴才是有错,现下二殿下怎么样了?我这几日没过来,不知道二殿下竟病了,还带了酒来。”
管家叹着气落下泪来道:“原也不是太严重,可殿下自己不在意,药也是吃一天停一天的,现在病的更重了,昨日还清醒了半晌,现下又昏了过去。”
月离道:“没请太医署的人来看看。”
管家道:“都请过来给殿下看了,说眼下殿下能吃的下药还好,否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月离边走边皱眉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我一点都没听说,你们也不上报凤皇知道?”
管家摇摇头神色悲戚道:“二殿下不让说,往常就是说了,凤皇也是不管殿下的。”
月离不再说话,快步到了凤流觞的寝室,凤流觞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就面上显着不正常的红晕,应是发着高热之故,有两个太医在外厅里候着,月离看过凤流觞出来问两个太医道:“两位给殿下煎了什么药,现下吃着可见效了?”
这两人也认识月离,一人愁眉苦脸道:“谢大人,药方我们都试过了,可殿下这伤寒拖得太久,此时病灶都发了出来,用药根本就压不住啊,此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管家听了太医所言又难受的擦起了眼泪。
月离道:“就没有什么见效快的药?”
太医道:“哪有这样的药,所服汤药都是要根据药方配制,经过慢慢调理受损的肺腑才能去病见效的。”
月离道:“我却知道有一种药,治疗寒症效果不错,不需配药方,把药直接煎了汤饮下就能见效,只是不知道是否对殿下的病症。”
太医也早已是束手无策,此时二皇女真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凤皇不怪罪,周将军也饶不了她们,忙道:“谢大人快说,我们不妨试试,不然殿下怕是熬不过去了,就算无效也不是大人之过,我们也是尽力了。”
月离方道:“此药是一种花的果实,名叫罂粟,我在尚书府备了一些,往常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