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深深看着晏琼:“微臣知道。”
晏琼最深处的秘密被昭然于前,她当即大怒,双眼瞪晏苏道:“我看你是不知道!”
晏苏丝毫没退让,继续道:“皇上,微臣只想问你一句,此次攻打边关,您有胜算吗?”
“如有胜算,又是怎样的胜算?”
“微臣既已知道您想除去孙大人和周大人,那余下的事不难猜。”
要么是让卫君统领十五万大兵抵抗楚国,要么是和楚翰达成某种交易,现下老楚王卧病在床,晏琼无非是早日助他登上皇位。
晏苏仿若想通了这件事的关联。
从晏琼得知楚烨被杀开始就没问过自己,这事与她有没有关联,甚至都没对楚国辩解一句,好似这事她默认下来,真的是她晏国所为。
直到刚刚晏苏才懂为什么。
楚烨的死不是通敌的结束。
而是一场开端。
是楚翰和晏琼这场交易的开端!
所以她没问自己是不是在天水镇,也没问她与这事有何关系,这一切她都了然于心,因为这是她知道的!
她甚至是知道,楚烨的死是谁所为!
晏苏仰头看晏琼,眼神了然,晏琼与她对视,看透她的想法,晏琼轻笑:“阿苏,记得念书时,父皇总是夸你聪慧,那会儿我便不服气,总想着要与你一较高下。”
那时候只是单纯的在学业上一较高下。
而不是此时。
要在治国上一较高下。
她们的赌注一点点变大,从小小的学业,再到此刻的晏国,她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满盘皆输!
况且对手还是晏苏。
晏琼小心谨慎,不让她掺和这件事,却没想到晏苏仅凭自己掌握的信息就推断出她的计划。
她也不想与晏苏走到这一步。
只是有些事,她既然从五年前做了,那就会做到底,哪怕这个挡路的是阿苏,她也只能牺牲。
晏苏被她这句话拉回从前,那时候就算是较出高下,她们也不会记仇,都是相视一笑泯然,不在乎输赢。
不知何时,眼前这个人,已经开始这么在意得失了。
她垂下眸子道:“皇上,所以您的计划就是这般?”
“除去顾宰相,除去他朝中势力的方法有无数种,为什么偏偏要让这么多无辜的人送死?”
想到曾一起在战场上的兄弟们,晏苏不禁心头疼,她双眸一圈微红,嗓音哽咽。
晏琼深深看着她:“方法确有无数种,但这种最快,也最方便。”
晏苏往后倒退一步,仿若不相信眼前站着的是曾经的好友,她摇头道:“那顾采呢?一国之后,你又想用什么办法废除了?”
晏琼冷脸看她:“晏苏,你管的太多了!”
晏苏怒喝一声:“晏琼!”
她甚至气愤到连皇上二字都不屑喊出,她死死盯着晏琼看,道:“不是我管的太宽,是你为了保住这位置,做错了事!”
晏琼与她四目相对,眼底讥讽浓重:“我做错了?”
“晏苏,我做错了何事?”
“你倒是说说。”
“这晏国,是朕的,这晏国的将士,也都是朕的!我让他们生便生,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她与楚翰达成交易,为了守住自己的位置,她送楚翰坐上皇位,楚翰帮她除去顾宰相,一举数得。
现下不过牺牲些士兵而已。
那是值得的。
晏苏胸口沉沉的,被颗巨大的石头压住,她气血涌上头,喉间腥甜,晏苏迅速稳住情绪,深呼吸几口,她转头看晏琼:“既如此,那皇上也定不需要晏苏了。”
“晏苏,这就走!”
这样的晏琼,这样的晏国,这样的皇上。
不是她想守的!
晏苏长袖一挥准备转身离开,晏琼却冷哼一声:“晏苏,你觉得你知晓了这么多事,我还会放你离开吗?”
若是她此时走了,告知了顾宰相,那顾宰相倒戈,岂不是让自己陷于危机。
晏琼又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她冷冷看晏苏,唇角勾起,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下达命令。
她道:“来人!”
“将晏将军压入天牢!”
“除了朕之外,任何人不得见,违者立斩!”
☆、进退两难
边关处, 孙桀从软榻起身问不远处的士兵:“卫大人还有几日到?”
士兵忙低头道:“禀将军, 卫大人传消息, 约莫还有两日。”
还有两日, 还有两日。
都过去四日了,卫君还没到, 周元起先一定要等到人齐再做打算,说是皇上既然派卫君前来, 定是希望他们能听听卫大人的意见。
虽说这文官上战场是头一回, 但是不少战场奇术, 不都是读书人想出来的吗?
这没准,卫君也是个奇人呢。
孙桀自柳子兰死后大家对他稍有怨言, 这才没□□霸权, 而是听从周元的意见,等卫君。
哪想这个卫君,一日没来, 两日没来。
现下都四日了。
还不见踪影。
他不由冷哼声,这卫君不是来行军打仗, 是来游山玩水了吧, 瞧这一日日的迟迟不回来, 真是气死人。
孙桀当即决定,不等卫君,不差他那两万五的兵马。
他招了众人去帐篷商议战事,周元对卫君也颇有微词,只给过他时间了, 他们也确实不能一等再等,战事刻不容缓,是以他这次没再反驳孙桀的决定。
众人到了帐篷里,周元手上拿着地图道:“出了临瑶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