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说什么?”墨池按住元幼祺的手背, 问道。
皇帝一直这么在她的小腹上画圈圈, 她没法聚拢j-i,ng神, 与皇帝对话。
“朕方才说, 是不是这样揉着,就不那么难受了?”元幼祺答道。
墨池哑然。
她能说涨痛的难受确实是减轻了, 可是另一种“难受”又出现了吗?
相比之下,墨池宁可承受前一种难受, 也好过眼下这种空落落又无助的“难受”。
她自幼被培养成一枚棋子, 就是为了接近元幼祺, 得到元幼祺的宠爱,以此乱国。十三岁稍识人事之后, 就有专门的师傅教她房.中之术。
这师傅嘛, 自然是深谙此道的女子,且还不止一人。
她们先是教墨池如何以姿色引.诱男子,使男子为己着迷, 而无法自拔。然后教墨池如何在床.榻之间施展技巧,甚至现身说法, 为墨池当场演示。
那场面称得上污秽不堪, 见过之后, 墨池都不愿再回想。
不止如此,她们还传授了墨池好几本在大魏私底下流传得极广泛的春.宫图,强要墨池牢记、熟背。
因着这些经历,到现在,墨池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仍是有抵触心理的。在遇到元幼祺之前, 她曾经无比忐忑过,担心当真与皇帝对上手,自己会不会因为不堪忍受而逃开,以至前功尽弃。
幸好,皇帝是女子。
元幼祺恐怕不知道,当墨池知道她其实是女子身份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暗中庆幸。
在墨池的眼中,女子的身体要比男子的身体干净得多。而皇帝女扮男装得再顺手,流露出的气质再俊朗,当两个人真正亲昵接触的时候,那种女子才会有的细腻与气息,是任何爱干净的男子都比不了的。
所以,元幼祺的深情与在意让墨池动心不已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元幼祺自身,极符合墨池对于“美好”这一词汇的理解。
这样的一个人,让墨池动心是必然的。当墨池意识到,自己于不经意间被皇帝所吸引,情根深种的时候,已经抽身不得了。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不外如是。
对眼前之人动心不已,身体才会禁受不住,生出动情的反应来。
墨池清楚,那种酸酸涨涨又带着些许痒意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女子月信前后会特别容易动情,墨池被教过这事。
在容易动情的时候,被喜欢的人这样触碰着,身体怎能不生出强烈的反应来?
“陛下别碰了……”墨池再次按住了元幼祺蠢蠢欲动的手。
元幼祺初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墨池的脸上似是在极力忍耐的神情,那只手就不敢再继续动下去了。
“你……不喜欢朕这样?”元幼祺的表情有点儿受伤。
墨池:“……”
哪里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才会情不自禁地想些不该想的。
皇帝显然是误会了。
“不是不喜欢……”墨池不想让皇帝误会什么,可是让她向皇帝详细分说自己的心思,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
元幼祺殷殷地等着她的答案。
墨池对上她的眼睛,心肠更软了。
“的确不似方才那般难受了,陛下说得极是。”墨池道。
元幼祺闻言,眉眼都弯成了两枚月牙,冲墨池甜滋滋地笑,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咪。
墨池心口怦怦直跳,右掌微张,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去抚摸元幼祺的脑袋。她到底还没被月事冲昏了头脑,惊觉此举不妥,手掌侧开,快速地转了个方向,想按住元幼祺的袍襟,不料,却抚上了元幼祺腰间的宝蓝色半旧荷包。
元幼祺垂眸去看。
白生生的手背上,因为主人的清瘦而隐约看见青色的血管。这只手不算大,手指也算不上十分修长,但指节白皙纤细,瞧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尤其是,这只手就落在荷包上,像是命运注定的重逢——
它终于,与造就它的人重逢了。
元幼祺心潮起伏,往事一帧一帧地掠过。
能有今日,曾经十余年的所有的思念苦楚,都是值得的。
“好看吧?”元幼祺抑不住胸中的欢喜,问墨池。
墨池:“……”
半旧的荷包,上面绣的图案都有些模糊了,绝称不上“好看”。不过,各花入各眼。想来,就是有朝一日这只荷包变成了碎布头儿,在皇帝的眼中,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荷包吧?
墨池已经能够肯定,这只荷包一定是出自那个皇帝心心念念的女子之手。
墨池的心情十分复杂,掌心下的绸料原本该是丝滑沁凉的,却突然烫手起来,让她只想尽快丢开手去。
皇帝的问题,她没法回答。
回答“好看”,自然能让皇帝欢欣,却会让自己心里憋闷;回答“不好看”,显然会惹皇帝不高兴。
于是墨池定了定神,避重就轻道:“陛下的荷包,能让我看看吗?”
话一出口,墨池也忐忑起来。
这算是她的小小试探——
那只荷包,皇帝珍之重之,时时带在身上,足见在意。方才被自己无意之中摸到了,她是皇帝,没有必要顾忌任何人的感觉,若她反感自己碰她的荷包,立时就会甩下脸来。但是她没有,这便说明,至少这种程度的接触,或者说,至少来自于自己的这种程度的接触,皇帝是不反感的。
墨池的心里,因此而腾起了些许希望。她不愿自己在皇帝的心中,比那个已经逝去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