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1/2)

他永不服输也好像永远不会输，但却永永远远完败在自己的班长手中。

但凡是人，都有弱点。

这个名副其实的强者伍六一，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班长。

因为他的班长在他心中所占据的，是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而史今知道，伍六一那么恨许三多，但他却依然对他如此放心，丝毫不担心伍六一会在哪一天发飙把许三多钉到旗杆上风干。

因为他那么了解伍六一心中的一切所想。

因为他那么明白，自己在伍六一心中有着那么惊人的分量。

当两个人的情份到达如此的地步。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到达这样的极致。

“爱情”这样的词语，在他们面前都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和粗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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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十五＞

333。

一个或许不起眼但却足以改变某些人一生的数字。

有关于许三多的，三个三。

伍六一记得当时史今让自己教许三多腹部绕杠的时候，自己撇了撇嘴赖皮地笑，想要蒙混过关，“……几百年都不玩的东西了……”

结果史今眼睛一瞪，伍六一立时闭嘴。

[好吧，为了你，我教他。]

班副心里大概就是如是想的吧。

许三多跟个臭j-i蛋似的叭叭叭直摔。重重落地时扬起的尘土几乎就要迷了伍六一的眼睛。

于是班副肯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无数个白眼。

他如此不遗余力地教授着腹部绕杠的要领，但是许三多还是一切照旧地摔得让人心烦。

伍六一终于放弃。

他妈的当兵这么多年就没遇过这么孬的兵……他趁早回老家的好……

伍六一甩着武装带蹬蹬蹬地跺着脚回到宿舍。

许三多傻了吧唧的慢吞吞跟后边。

别说伍六一了，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耐心也没有闲心去教许三多腹部绕杠，不仅因为许木木笨得惊人，而且因为他那副欠k的样子实在让人火大。

当然我们说的“任何一个人”，不包括史今。

所以伍六一为他那一天没有耐心把许三多教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这个代价看不见，摸不着。

只是硬生生地在心脏掘出无奈的痛楚。

伍六一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听见了史今翻身下床。

明明老早老早就睡着了，但还是轻易就捕捉到了那个人的动静。

伍六一的感觉那么敏锐，因为史今床铺所在的位置在他一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右手已经准备把被子掀开，跑下床去看看史今这么晚了要去捣腾什么。

“班长……我们去哪儿？”许三多压低的战战兢兢的声音。

于是伍六一的动作僵住。

“嘘。别说话。”史今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得不可方物。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再然后是外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再然后是窗外训练场中隐约的动静。

再然后……

再然后，伍六一咬紧了牙。

他听见自己愤怒的，粗重的呼吸。

伍六一悄声地下床，走到窗边。下面的单杠上可怜巴巴吊着的，貌似就是那不成气的许三多。

然后伍六一看见史今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加油之类的。

许三多终于完成了有始以来第一个动作还算标准的腹部绕杠。并且成功地让自己继续吊在单杠上边，没摔下来。

然后伍六一远远地看见史今那并不清晰却依然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穿越过不算厚重的夜色划出的温暖光辉。刺伤了伍六一的眼。

后来，许三多在史今的怂恿下，当着全七连的面，完美地做了333个腹部绕杠。

比伍六一曾经匪夷所思的纪录还要高。

许三多在单杠上不停地回环。

周围是三班所有人的喝彩。

那些欠扁的家伙们起着哄：“许三多加把劲儿！毙掉班副没脾气儿！”

还有高城不停地表示着他的不耐烦。表情丰富。

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那么嘈杂那么喧嚣的声音。

那么多的一切。

伍六一所注视的，却只有史今。他最多只是偶尔看一眼许三多。

伍六一在注视着，注视着那个一直一直把目光锁定在许三多身上的，为许三多的每一次成功回环而数着数的，微笑着的史今。

伍六一看着史今微笑的略略出汗的侧脸。

伍六一能感觉到自己班长的开心。

伍六一的目光，那么深情。

但是我们亲爱的班长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呢……？

为什么。

从前的从前的从前。

史今是会为伍六一而微笑的。

从前的从前的从前。

史今是会为伍六一而骄傲到无比开心的。

从前的从前的从前。

史今也会拽住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兴奋着语调说：“那是我的兵伍六一，他帅吧？”

……但那都已成为从前的事了。

你能够明白什么是从前么。

伍六一在那一片喧闹中笑得有些不自然。

他再也……再也不能够做那个成天粘在班长后边的大孩子了。

这似乎是他刚刚那一瞬间才终于明白的事情。

[许三多，你什么时候，把我的班长还给我？]

这似乎已经成了无比遥远又无比奢侈的希冀了。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

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