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之淡淡道:“醒了。”
裴丞迷迷糊糊的点头,心道江凛之怎么还在?
江凛之走到床榻边,附身,用手轻抚在裴丞的额头上。
可能是长期身体不好,所以江凛之身上的体温比常人要偏低,而还发着高热的裴丞刚一被江凛之碰到,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江凛之迅速的收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懊悔,但面上依旧是一片冷漠,“已经不烫了,但还是要喝药。”
裴丞有气无力的缩在被窝里点头。
“过几日有赏灯节,等夫人的身子好了,便一同出去看看赏灯节吧。”江凛之暗中看裴丞的神情变化,说,“在屋里待久了对身子不好,多出去走走。”
裴丞没说话,心里有些犹豫。
他对赏灯节没什么向往,但按照他这段时间对江凛之的了解,对方也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要出去看灯节的人。
最后,心底的好奇到底还是打败了裴丞的担忧,裴丞点头同意,“好。”
得到答复后,江凛之就直接走了。
裴丞有些懵,怎么突然就走了。
没一会,等江凛之离开后,二喜就端着还热腾腾的饭菜走进来,没多久,三喜也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进来。
裴丞皱眉,他不喜欢屋里都是汤药的苦涩气息,于是便道:“把窗门打开,散散味。”二喜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着去开窗散味。
西苑。
老夫人捂着唇轻笑两声,“这人呢,做事还是不能逼得太紧。原以为这裴丞还是什么厉害的角色,结果这还没来得及给江言知‘讨公道’,人就病倒了。”
胡夏云笑着附和道:“二叔的身子不好,裴丞的身子也是三天两头的闹病,更别说这言知遇水之后……这东院啊,以后的日子可真是难说了。”
老夫人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道嘲讽,说,“做事不厚道,老天都看不过去。现在不是我们饶不过东院,是上天都不肯饶过东院啊。”
胡夏云眉宇间满是喜色,“对。不过,娘。柳家那边就这样解决了?要是江凛之胡搅蛮缠的话,您的娘家……”
老夫人摆摆手,说:“我昨晚已经派人回家了一趟,大哥会明白我的意思。”
胡夏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松懈了。其实昨天在离开前厅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若是柳家因为江言知的事情跟江家疏离了关系,那对江家,对麒儿的未来都是有影响的。
所以胡夏云现在一听到老夫人笃定的语气后,立即就松了一口气,满脸的庆幸。
老夫人笑道:“对了。过几日的花灯节,你记得带麒儿去柳家一躺,顺便约着松武娘出去看看花灯,别因为言知的事情,让两家人的感情生份了。”
“诶。”胡夏云答应一声,其实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要是真的因为江言知跟松武娘疏远了关系,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夫人垂下眼眸,没再继续说话,而胡夏云也不敢随意说话,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书房。
江大爷皱着眉,说:“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三爷冷着脸不说话,他昨晚处理完公事后,因为时间不早了,就直接在衙里歇了一晚,所以并不清楚昨天家里发生的大事。
但江三爷今早刚一进府,还没来得及回屋,就从管家嘴里听说了江言知被松武推下湖水的事情,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北苑的江大爷的书房。
江三爷沉着脸道:“难道大哥要替松武包庇不成!言知再怎么样,他也是我们江家的孩子,总不能这么任由外人欺负!”
江大爷不耐烦:“江凛之跟裴丞这两个做爹的都没怎么样,你一个做三叔倒是在我面前嚷嚷起来了。”
“大哥。”江三爷蹙眉,不悦道。
江大爷揉了揉额角,压抑着怒意,说:“老三,松武到底是柳家的人,我们不能按照我们江家的规矩处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更何况,母亲也不认可我们直接去柳家找麻烦。”
江三爷压抑着怒意,“可是事情就这样算了?你们这样让外人怎么想我们江家!你让言知将来怎么在江家抬头,大哥!”
江大爷丝毫不为所动,他嘴角一勾,说:“老三,你现在对江言知,似乎太过于关注了。”
江三爷一怔,他皱着眉头,不悦的说:“大哥,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几年前,你第一次看到还没嫁进江家的裴丞时的模样。”江大爷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江三爷,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但又不确定什么。
江三爷蹭的一下就站起来,“裴丞是二哥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那种心思,大哥,你这番猜测未免太过儿戏了!”
江大爷收回打量的眼神,江三爷生气了,他盯着对方打量的眼神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江大爷的语气缓和道:“是大哥唐突了。但老三,我能明白你不是对裴丞有意思,可不代表别人理解你。”
江三爷气极反笑,“大哥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以后跟东院的关系远一点嘛。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江大爷讥笑:“如果你没有一听到东院出事的消息后,就急急忙忙的来找我,我根本就不会想多。”
江三爷面无表情:“言知刚从偏院回来,我作为他的三叔,理应对他多点关照。”
江大爷摆摆手,不愿继续跟江三爷多说,而且面上也有些难堪了,“这种话你不必再跟我说。老三,我现在只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