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添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伸手要去把那些画儿给撕了。白玉脸色y-in沉,一把抢过,呛声道:“我不想看到你,滚!”
“……”陆添张着嘴,心头幽幽飘过一句“b”,你特么还让我滚。
白玉呛完就拨开人群冲了出去,陆添感觉像吞了个苍蝇似的,心里边把他骂上了天,可看见这小孩儿拔脚连鞋都跑丢了一只,光着个白脚丫子就跑出去了,心中一个不忍又追了过去。
顾西沉看着一个两个都抛下自己跑了,举目无亲,心下悲凉,控制着轮椅往俞宝容那边冲去,巴拉巴拉把他臭骂了一顿。
“他又不是你们身经百战,他头一回唱歌,你们就不能帮着点,刚刚那句俞宝容你给他接上不成问题吧?”
“哈,不好意思,我们头一回唱歌时也没像他这么一直犯错。一次不专心也就算了,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遍没听说过么?”方致远很不客气地说到。
四周人头攒动,姜行没跑多远就想到自还在原地,只好返回去拿。看到顾西沉唾沫横飞地在和俞宝容说什么,姜行故作轻松地走过去笑了笑:“今天下午还去练歌吗?”
“最近准备准备期末吧,不然不及格暑假都不能出门。”方致远说到。
“哦……那我们先走了,要练歌你们打我电话,我都有空。”说罢把顾西沉这二货给带走了。
走到商场外面,姜行心不在焉地听着顾西沉叽里咕噜抱怨着,很快陆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已经拿号了,那家烤鱼店生意红火,里头的位置都坐满了,估摸着还得等上半个小时。
六月中旬,天气已经炎热起来,姜行说自己一个人等就够了。
大大咧咧如顾西沉此时竟然是破天荒地感受到他的一丝不快,非要留下陪他。
陆添暗骂这个没眼力见想当电灯泡的,不由分说把他给推走了。
俞宝容那儿唱歌的地方距离此处并不远,姜行蹲在地上还能看见那边有人举着手机在拍照,他远远地看着,嘴里又轻轻哼起自己常走调的那段旋律。
这次应该是没走调了。他有些难过地想,要是刚刚没走神,他现在也还在唱歌呢。
“帅哥,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啊?”这时有几个撑着太阳伞的小姑娘从商场里走出来。
“名字……我们才组的乐队,还没想好呢。”姜行闷声道,这才发现他们乐队到现在都没个正式的名字。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我,等人。”
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把他围住,嚷嚷着要合影。姜行有些窘迫:“还是算了,我唱得不好。”
“唱得不好但你长得好啊。”
……
姜行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小姑娘带着一脸明媚的笑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拼命地让自己深呼吸平静心情,心想我现在长得好唱得不好,但以后我没法长得更好,却可以唱得更好。
所以,没关系。
总有一天有人是因为自己唱得好和自己合影的。
可是他心里有委屈、有不满、有愤懑。他知道自己犯了错,给乐队丢人了,可……他想给自己辩驳,又不知怎么辩驳,他能感受到俞宝容他们对自己不满,对自己不屑,看不起自己唱功不好乐器不会连歌词都会忘记。
他难过自己表现得很失败,可有些其他的更让人难过。
如果是一个整体,那团队的荣誉大于天,他犯了错,理应被责备。
可他们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团队的一部分吗?
人来人往中,有多少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乐队有长久的兴趣,看着看着就散了,散了换一拨人,一拨一拨的聚拢、散去。
短短片刻之后,就再也没人知道,这个在人群之外努力睁大眼睛的少年,也是人群里头年轻乐队的一员,也曾在熙来攘往中大声唱过一首歌。
姜行都想用怨毒的目光戳穿那边的三个人,可他酝酿了许久,眼眶里有的只是酸意。
他努力地把自己眼睛睁大,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那眼皮都要酸得掉下来,那样就可能错过他要找的人了。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迟迟不来。他往商场里头看了看。
他的委屈与不满,一点也不想在陆添他们面前表现。他只盼着那个让他心安的人能攥紧他的手,能摸摸他的头。
那个人,总是孤孤单单的,他也是一个人扛着辛苦走到了如今。他受过委屈吗?以前也遇到过班上那些明里暗里看不起他的人吗?他感觉过失落吗?
可他也勇敢地成为了如今的傅乘风,比谁都要优秀。
啊。真是矫情。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继续努力等自己练好了,看那个方致远还敢不敢瞎比比。
他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腾地站起身,朝商场里头大吼一声:“傅乘风——”
☆、60
傅乘风从远处走来时,姜行正眼巴巴望着商场里面,他心中一软,忍着腹部的疼痛,走上前去揪了揪姜行的耳朵:“怎么了?”
姜行回头先是一脸笑意,而后有些纳闷说:“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看见了补课的小孩儿家长,打了个招呼。结束了?”
“我结束了。”姜行拉住他胳膊,“走,回家我再给你说,先去吃饭。”他说着往前走去,忽地脚下一顿,歪过头,皱起眉,打量起傅乘风来。
傅乘风抿着嘴,按着他的脑袋给他转了回去,“快走,别让他们等了。”
“你等一下!”姜行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