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看他神情不好,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言家的事情很复杂,你不了解,不要掺和。”
仰星冷声道:“岂有此理,这大妈讲不讲道理!”
大妈?祁书有些愣怔,但还是劝道:“毕竟是言家的家事,而且看起来一时半会收不了场,我们先避一避。”
程月醒还在那边咒骂,骂言遇风自出生起就克死了亲生母亲,每个亲近他的人都要倒霉,素来的涵养和风度此刻全部不见,只恨不得立刻杀了言遇风为她女儿陪葬。
仰星神情完全沉了下来,来到这里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生气,并且是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手掌微动,一点蓝色的光芒显现出来。
言遇风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惊讶地侧头,余光便看到那个身上还带着血污的小公子面沉如水,手中的光芒对准了程月醒。
他神情微动,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此时,听到了消息的言家长子言子冀匆匆跑了过来,见到主厅的情况十分头疼,先是拦住了程月醒耐心劝说,又一把拉起地上的言遇风。
“二弟,你先回去!母亲还在气头上,她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言家接连去世两个人已经让他焦头烂额,此刻程月醒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添油,言子冀一张俊脸都愁得皱成一团。
言遇风仍是低垂着眼,缓慢站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仰星看了看乱成一团的众人,和那个清冷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
言遇风在关门的瞬间看到仰星的身影,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你怎么过来了?”
仰星看着言遇风,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还是一贯的冷漠表情。
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转而说道:“我……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言遇风闻言,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松动,随后又恢复正常:“多谢,不必了,回去吧。”说完又要关门。
仰星伸手想拦,却没注意将手直接卡到了门缝中,被狠狠夹了一下。
“嘶!”仰星吃痛,抽回了手,眉头紧皱。
言遇风一惊,拉过他的手查看,只见手背正中已经被挤出了一道红印。
他神色复杂,似是心中矛盾了一小会儿,还是拉着言遇风进了房间,翻找起柜子里的伤药。
仰星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他发现言遇风的房间非常整齐,所有东西都摆放的规规矩矩,屋子里陈设不多,整个房间都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简直……不像是一个长期住人的房间。
言遇风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青色的瓷瓶。
他看向仰星,将瓶子递给他。
“伤药,很有用,你带回去吧。”
仰星接过来,看到瓷瓶上写着“生肌膏”,这才想起来之前的话题,就又盯着言遇风的身上看:“你伤的比我重,真的没事吗?让我看看。”
说着就往言遇风身上凑。
言遇风几个躲闪想避开,但如今的仰星身形比以前灵巧许多,行动也快,一个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仰星把他的袖子往上捋了捋,惊奇地发现上面原先有一道伤口,此刻却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了。
仰星的手很凉,凉的言遇风甚至觉得被触碰的那块皮肤都有些微微的颤耸,他轻轻抽回手,表情淡然:“好了,回去吧。”
“……哦,那我先回去了。”仰星纳闷地往回走着,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言遇风默默站在门口,目送着仰星离开,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越行越远,他的表情终于变得稍稍和缓下来,方才被程月醒话语带来的刺激似乎也都消失了。
可能还谈不上刺激,毕竟被骂了二十多年,似乎也习惯了,再加上言遇水的死,他确实有责任。
回屋坐下后,言遇风又觉得哪里遗漏了,这才想起仰星身上的伤和破损了好几处的衣服,他叫来下人,道:“准备一些热水和衣物,给司空公子送去。”
“是。”
……
仰星洗完澡后,换上宽松的寝衣,盘腿坐在床上发呆。
掌握司空家的法诀最大的好处就是,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把头发烘干了。
虽然要是让司空家的人知道他这么用生火诀,大概会气的吐血。
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条白纱,只是已经洗干净了,柔软的织物轻轻地垂下来,在被子上铺开。
“碧灵湖……寄灵草……”
仰星垂眸想着,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内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抓紧修炼,再强大一些,再厉害一点,起码……能够顺利地进入碧灵湖。
但是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去想,比如他并不识路,对这个世界了解也很少。
能不能找到碧灵湖先不提,真的进去了,怎么识别出寄灵草,又怎么用寄灵草修复柔柔的残魂,这都是他目前一点头绪没有的。
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能有人和他一起去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他就不由地去思考,谁能和他一起去。
想了一会儿,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是白业生,但是很快又否决了,白业生是司空仰星的好友,对于自己这个冒牌货应该是能认出来的……
祁书?也不行,这一次在言氏古墓里他折损严重,已经准备回祁家养伤了。
半路认识的徐仁礼和赵清雨,也早就在回到淮南的时候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