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因为跟着裴谦, 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总是为裴谦打抱不平,背地里绞尽脑汁为裴谦将小院管好, 不让其他下人欺负到他们小院的头上。
现在,裴谦竟然是皇上的孩子,那他怎么会在王府中呢?
是王爷将他藏起来的?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到裴谦这么多年在王府的生活,就连别人家的庶子还不如, 伯劳真的不知道裴谦该是怨谁恨谁。
他不知道裴谦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自己听了,心中纠结悲痛难过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真是一团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着坐在上方的皇帝,伯劳不禁大胆的也为裴谦恨起他来,既然公子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现在公子好不容易离开那些是非之地,你为什么又要打扰掺和?
公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他那样冷傲的一个人,只怕会生气吧。
伯劳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心里不知不觉相信了裴墨说的话,他身为皇上,又哪里需要欺骗他这样籍籍无名的一个下人呢。
裴墨看着伯劳跪在下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出了那个令牌,温声道:“这个东西,是宁远给你的?”
即使他这样语气温和,身上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也是让人心中一震。
“是。”
裴墨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伯劳手指不自觉的抓了抓膝前的衣摆,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裴墨已经说了他是裴谦的父皇,但是裴墨那么多孩子,谁又能确定他是真的这么在乎裴谦呢?
他这份犹豫裴墨看在眼里,心中自然而然有些不悦,久居上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欺瞒于他。
他声音低沉,加重了语气,道:“我说了,我来这里是要救宁远的,你难道认为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加害宁远吗?”
伯劳身子一抖,立刻摇了摇头,紧张的道:“这,这个是,是用来进城的。”
裴墨目光一凝,侧目看向手中毫不起眼的令牌,材料是脆弱的硬质纸板做的,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竟然可以轻易的进城?
一边的林石江也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但又随之心中一沉,这个令牌是给伯劳的,现在城门紧闭,要进去只能是伯劳,他们并不能进去。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伯劳,伯劳不知道怎么了,不禁感到十分有压力,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裴墨沉声道:“昨天去探路的人回来了吗?怎么样?”
林石江道:“还没回来,明天应该差不多会回来。”
“你将昨天那个画出路线的那个人带过来。”裴墨似乎心情有好转,说话声音听起来平和温润。
林石江道:“是。”
便吩咐身边的暗卫去将慕秋带过来。
今晚最终是个不平之夜。
慕秋在房间里仔细的听外面的动静,咚咚咚的脚步声走来走去,令人压抑的说话声,甚至呼吸也可以听见。
隔壁房间的那个伯劳果然是不见了,现在外面都在找他,慕秋坐在黑暗中,眼睛发亮,唇边不着痕迹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是蠢货,和他那公子一样。
他的房间外面又有人在守着,但是慕秋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自己还有用,便不用过于担心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慕秋快要忍不住睡着了,外面突然进来两个守卫,提着灯进来,道:“请和我们走一趟。”
慕秋看到他们进来便立刻站了起来,此时便有些紧张的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跟着走就是,不用担心什么。”左边那护卫虽然声音严厉,但是说话的内容让慕秋心底稍安。
他们也对慕秋客客气气的,将他带出房间,对此,慕秋紧张的心便沉静下来。
转入正厅,首当其冲慕秋便看到伯劳正跪在正厅的中间,周围站着的是规整威严的护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而主位上,则坐着一位男子,慕秋只匆匆瞥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跟着侍卫走进去。
“皇上,人带来了。”
慕秋差点一个踉跄,面带惊恐的快速瞥了一眼上面。
皇上!那人竟然是皇上?!
皇上不好好在燕京待着,怎么会亲自跑到这里,这么一个穷山恶水危险之极的地方来?
慕秋的心砰砰直跳,再也顾不得伯劳还在一旁跪着。
慢慢地走上前,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低着头跪了下来。
他身姿纤细瘦小,跪在地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皮肤白嫩细腻,微微低着头,便能看到一节纤细白皙的脖颈,这样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下人,反倒是被j-i,ng心伺候的公子哥。
裴墨看着慕秋,掩住心底的疑惑,道:“你便是被宁远所救,后来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人?”
他声音虽然平和,但是长时间居于上位者的威压,是习惯x_i,ng的,不能让人忽视。
慕秋心中一紧,心中小心翼翼仔细斟酌,唯恐自己那句话露了破绽。
“是。”
“抬起头来。”
“砰砰砰。”慕秋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脖子,缓缓的抬起头,掀起眼帘,微微闪烁的看向上面。
上面那人……真的是皇上吗?
听说当今圣上,今年四十有二。在慕秋的想象中,就想他的父亲那样,是一个大腹便便面容憔悴的糟老头,可是,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