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仁是在提醒她不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改变命运的机会。看好┨看的◎带v_i-=503f20103f[e这个原本是来处决她的老者,不知因为什么,此时此刻正在努力地关心着她。
江承紫也不过多追究,只福了福身,朗声说:“阿芝多谢大伯父。然人生在世,虽得步步为营,方能有所成就。然阿芝尚年幼,还算热血沸腾,并不想让婚姻一事亦与利益相关。况且,我与张嘉见了两面,直觉不是一路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伯父,请原谅阿芝任性。”
杨恭仁听闻这一番话,不由得一怔。她为何与那一人如此相像,就连这想法都如出一辙。
“阿芝,从古至今,谁人婚姻不是交易?世家儿女,必得要为家族尽一份心力。你若回了祖宅,也必定要走联姻这条路。你若未曾回去,前途亦渺然。孩子,你还真是天真。”杨恭仁不住地摇头,眼前却想起的那个人。
那时,她站在一株桃花树下,骄傲地说:“即便是逃不出世家儿女联姻的命运,我亦要与我中意之人联姻。”
“大伯父,阿芝知晓您真心待我与大兄。今日,阿芝有一事相求,若是大伯父肯了。他日,阿芝必报答于你。”江承紫对着眼前正出神杨恭仁深深地鞠躬。
杨恭仁回过神来,忙说:“都是杨氏族人,何以说报答,你且说何事即可。”
“阿芝恳请大伯父能保我一家性命。至于我一家的前途命运,自有运行。”江承紫恳切地说。原本她不觉得自己一家会有性命之忧,但因张嘉神叨叨地跑来提亲。她就担心杨老夫人怕会下狠手。所以,她便在观察了杨恭仁数次走神之后,暗自分析自己可能是杨恭仁的某根软肋。
因此,她大胆恳求了杨恭仁此事,也算是拿了一块护身符。
杨恭仁听闻,不由得一惊,眼前的女童真不是一般的聪颖,不过几件小事,她竟能分析得那么远。
此女乃千年难遇之奇才,若是加以培养,怕真就如杨清让所言,她会是弘农杨氏的转机。只是此女聪颖,不是谁人可控制的。
不可控制之人,即便惊天奇才,也是世家大族不需要的。
想到此来,杨恭仁活了几十岁,第一次在一件事上纠结得心肺疼痛啊。
“大伯父,若是此事甚难。那,那就当阿芝不曾说过。”江承紫看杨恭仁甚为纠结的模样,便以退为进,怯生生地来了这么一句。
杨恭仁摇摇头,说:“此事有何难?即便我赋闲在家,我亦是这一代的杨氏观王房家主。”
“阿芝多谢大伯父。”江承紫一听这事有谱,立刻就拱手深鞠躬拜谢。
杨恭仁却不在此事上多言,只又劝说:“阿芝,你若愿为张氏主母,你担忧之事却根本不会出现。”
“大伯父,我还想擦亮双目,等待良人归来。”江承紫不卑不亢地说。
“你与那张嘉只见过两面,焉知他非你之良人?”杨恭仁不知不觉间就打从心底里想要这女童走一条简单安平之路,因此竭力说服她答应这一门婚事。
“伯父,有些人,只需一眼。”江承紫下意识地抗拒亲事。
一则她觉得张嘉内里有什么秘密,根本不单纯,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夫妻;二则是她不想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婚事,因为在看男人方面,她的眼光实在很差。
上辈子,她出身军人世家,名门闺秀,也算是智商极高,结果在看男人方面,屡屡看走眼。以至于在遇见那个渣男时,竟然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与他闪婚。最后却被他算计公司与财富,若不是顾汐风暗地里提醒,她就会在高速路上香消玉殒,留那个渣男与情人拿着她的财富双宿双栖。
上天让她再活一世,她江承紫自然要小心谨慎地考察一番,扒拉出一个真正的良人。嗯,再者,她的男神还没娶妻呢。
“你既是选择一条艰难之路,我亦不勉强。”杨恭仁叹息一声,随后就说,“张嘉欲要见你一面。即便你不愿与之为妻。此人乃河东张氏下一任族长,你亦应广结善缘,他日定会有用。”
“阿芝多谢大伯父教诲。杨氏礼数,我定会做到。”江承紫朗声回答。
杨恭仁只是挥了挥手,让那些护卫撤出田庄。而他丢下一句“张氏在前头偏厅”后,大步往饭厅而去,对于吃饭一点都不客气的样子。
江承紫看着杨恭仁走远,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你来我往的话,看起来平常,但若有一句没有说正确,这慈祥的大伯父也会立刻动杀机,就算她可能是他的某个软肋。
待杨恭仁走远后,江承紫提着襦裙去了前院偏厅。
她走到门口时,一袭淡青袍子的张嘉正在偏厅里踱步,他一转身看到门口的她,高兴地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江承紫正在疑心古代刷牙问题,张嘉已高兴地迎上来,却有些局促不安地问:“九姑娘,可否?”
“张公子,抱歉。”江承紫叹息一声,一脸愁容。
张嘉笑容凝在脸上,渐渐扩成悲伤,他轻声问:“你不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