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话音落地时,沈霑轻轻笑了,凤眼与麒麟冠都发出了一点辉光,是润泽之光,像水一般浇熄了宁泽心里那点无名火。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
宁泽这才注意到他穿上了骑射服,一身艾草色的白泽五毒纹的罩甲,头发高高束起,露出麒麟的两只脚冠住额发,银质的发饰衬的面如瑶华,让人望之有夺目之感。
他嘴角还含着笑,不再是冷清如肃的样子。
她围着他转了一圈,心里不由赞叹,沈大人之风姿,便是丹青妙笔也不能构画一二。
她有些可惜沈大人因为早早做了官,不曾出现在各种诗文交流会上,不然雅名定然要比陈嗣冉高出来许多。
沈霑垂目看了她一眼,见她摇头晃脑,和旁边的竹子一样东倒西歪,眼睛中带着亮莹莹的光彩,在上下打量他。
“欣赏完了吗?”
他问的很自然,仿佛别人欣赏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他说完落了座,宁泽撇撇嘴也跟着坐了,紧跟着又仰起脸说:“我也不差的!”
沈霑如她所愿上下扫了她一眼,她忙凑过去说:“大人觉得我怎样?”
“勉强……”他刚说出两个字,宁泽用手抓着一只蒸饺塞进了他口中。
桌上摆着五色的水晶蒸饺,还有清淡熬成靡靡的素粥,宁泽吃了几只蒸饺,喝了粥,沈霑也陪着她用了些。
就这样在猗竹院的长廊下,疏影横斜中吃着饭,宁泽心里突然就涌出来许多满足感,饭食吃到口中都有了些甜蜜蜜的感觉,此时无比感叹自己比旁人多了些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感叹上辈子曾经无所求的给他取过药造就了机缘,这才觉得一路或无奈或被迫走到今日值得了。
除了沈大人口中的那句“勉强”,别的都很完美。
在她的猗竹院中终于不用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放下勺子问:“大人,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李暄可有妥协?”
“不曾。”沈霑淡声回道,他觉得宁泽太磨蹭了,又拉着她起来,说:“吃好了吧,吃好了就快去换衣服。”
她却扭扭捏捏的不肯走,又是一幅非要听到答案的样子,沈霑想了想也不能总是拒绝她,便道:“李暄和沈宜鸳沆瀣一气害人,让他妥协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宁泽点了点头,李暄又要害她,她也是生气的,自然不希望他好:“但是,总是要先取到半味莲才是。”
她因为问不出沈大人上辈子是怎么离世的,就更怀疑沈大人是被毒死的,不然问什么不说?
沈霑这才道:“前世那些事儿,他被挂上墙头也算抵消了,今生他又做坏事自然也要让他走投无路,总不能辜负了你的药。”
宁泽还想再问,他却不说了,只道:“你再等两日便有结果了。”
她进屋换衣服时走动间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毕竟才刚刚十五岁!宁泽认真觉得沈大人是故意要折腾她,估计还是为了那朵小白花在生气。
换好衣服她却不急着出去,而是让采苹研墨,画了一幅画。
宁泽从堂屋中走出来,扒着门问:“大人,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打猎?”
沈霑面色平静的说道:“早就告诉你了我弓马娴熟,让你去见识见识,顺便打几只野兔子,给你补补身体。”
她手伸出去,将画轴递给他:“大人,你看看这个——”
沈霑看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知道她又生出了鬼主意,接过画轴刚打开,宁泽又道:“大人,我生肖属虎。”
沈霑低头瞧了瞧,批评她:“画技太差了!”
那画中画的是一只叼着海棠花的小老虎,花的样子还好,老虎画的有些像猫……
虽然画技很差,管用就成,不用骑马就好,宁泽躺在马车中心满意足,哄人嘛,她还是会的。
——
远心堂中。
魏国公在让他抓来的小崽子们表演五禽戏。
远远的看到魏老夫人面色淡淡的,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他走上前,劝道:“霑儿都不计较,你何苦自己和自己较劲。”
这是在说宁泽的事了。
魏老夫人睨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国公爷一辈子都活的心宽,便是沈焕的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他也一副天命如此不可违拗的样子。
两厢事在心里一撞,她冷冷的看着魏国公道:“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她若是真的韩仪清也就罢了,谁承想她是宁泽,而且竟然和阿呈那个混小子私奔过,这种事你让我怎么不计较!”
魏国公却是叹了口气,说道:“焕儿的事你计较到现在,不过是两边怄气,于事无补,你可不要再重蹈覆辙。”
魏国公虽然也不喜欢大长公主,但是当年沈焕要出征他也是支持的,像他们这种武人谁还没点热血。
七八个少年人在翻跟斗打圈儿,魏老夫人看见这些朝气的年轻人更觉得眼涩,怒道:“什么重蹈覆辙!别说她活着,便是她死了我也绝不与许她同焕儿合葬,这是覆辙吗?”
又语声严厉的说:“我就是要她是个外人,我就是要让霑儿不认她这个母亲!”
她虽然在发怒,声音却还是压的很低,不愿意被这群小崽子们听到。
魏国公见她想歪了,忙解释道:“我是怕你拉了毓彤丫头出来,最后闹的和霑儿离心,到时候你可找谁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