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想了一圈,也不记得族里那位长辈和她一样曾经私奔过。1≧2√3d○i点她这边又沉默,宁居德却似乎是真来了气,胡子抖了抖,到底没再骂她。
这也不怪宁泽,她现在的情况等同于被发配到族里等待大型伺候,这种时候除了求情还能说什么,总不可能聊些家常,问问身体康泰否吧?
大家第一次见面,她不想为自己求情,又有什么好说的?
宁居德曲手敲了敲身后的四扇绣四君子的屏风,声落屏风后转出一人来,又是一个胖乎乎的嬷嬷。
宁泽此时觉得自己只要死不掉,在族宅估计也不会吃什么苦,这家伙食好,女家仆都长的这么白白胖胖。
宁居德道:“你看着有几分像?”
“六七分像。”
宁居德捋了把胡子,定了结果:“你们那小丫头极少出来见人吧,六七分像就够了。”
那嬷嬷点头:“回老爷,小姐自幼体弱,尤其近两年见的人越发少了,六七分确实足够了。只是……”
“不必担心,老头子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会安排妥当。”
胖嬷嬷听完这话谢了宁居德,又带上帏帽遮掩面目,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宁泽虽然一头雾水,却也明白事情一定是出现了转机,问道:“族长,准备怎么处置我?”
她虽然这样问了,面上却还是平静无波,没有好奇也没有忐忑。宁居德看了却是产生了和刘氏同样的困惑,宁泽这种极有定力的样子不像鲁莽作出私奔这种事的人。
宁居德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缓缓道:“九丫头,你也莫要叫我族长了,我虽然第一次见你却也把你当成孙女来看,还是叫我三叔公吧。你几位叔伯觉得你做的事有伤风化,合该严惩,我却愿意给你条活路,只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可乐意?”
以死向生,谁能乐意?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宁泽只能点头道:“愿意。”
宁居德才接着道:“二十年前有个人和你是极像的。这人是你的姑母易夏,你恐怕不知道她,她在你出生前就死了。”
不然,关于这位姑姑,宁泽是知道一些的。昔年她随父亲去弓高候府时,曾遇到一位清俊的少年拦住她,名叫韩云舟,自称是她的表哥。
她想着自己的姨母嫁给了韩家世子爷,韩云舟是世子爷的庶长子,自称是她表哥倒也不错。她当时就笑嘻嘻叫了表哥。韩云舟却只说不对,说他的母亲姓宁闺名易夏,是她的堂姑。
她的印象里从无这号人物,之后倒是问了宁正平一句,宁正平却没多说什么,她心里一直存疑,如今经宁居德一说,难得立马记了起来。
宁居德年过花甲的人,这桩事又是旧事,翻扯起来,不免伤了心神,他也就说了两句,便咳嗽起来。这时丫头都退了出去,她看宁居德咳得厉害,到底是长辈,走过去倒了杯茶递到了他手中。
宁居德喝了几口茶,顺了气,评价她,“你这丫头倒也不是一味的倔强,也知道些退让。”
“你姑母平日里看着规矩严谨,却是一味的倔强,任我怎么劝她,她都是打定了主意要给人做妾。认了不孝认了私相授受,就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宁泽却想这和她可不一样,她从来认为自己有错。她也不倔,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坚持就不知道重活一遭意义何在了。
前后说了这么些,宁居德终于进入正题。
“她走的早,留下一个孩子,叫云舟,如今寄在你姨母名下。而你姨母只得了一个女娃,也是可怜,女娃娃生来病弱,恐是天不假年,你姨母与我通了信提了个胆大的想法——”
话到此处却顿住,宁居德悠闲的用茶盖拨弄茶叶,盖檐轻撞在茶杯上荡起清脆的响声,似乎在等着宁泽主动发问。
宁泽思忖这事同韩云舟韩仪清相关,又需她协助,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宁泽生母魏兰是永宁伯府的姑娘,同弓高侯府的世子夫人魏萱是一对孪生姐妹。或许是女肖母之故,两姊妹长得一般无二,宁泽同表姐韩仪清长得也十分相似。
上辈子的宁泽活的慌乱,自顾不暇,对表姐韩仪清更是只在幼时见过,仔细想了想,勉强忆起她是在正德十年香消玉殒。
如今是正德九年,也就是说不到一年韩仪清便会病逝,魏萱写信救她难不成是……
她心思转了几番,心里起了个大胆的猜测,不由得有些惊愕的看向含笑静等的宁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