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无还能笑,“你以为我是合欢?这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你说,我来写。否则立刻灌你一碗药,你睡上几个时辰我也可以安生点。”
他不容置疑地扬声叫人:“把桌子移过来——”
尤离头晕目眩,眼睛干涩得泛红,然而神智好像缓回来一点,盯着他询问的眼神,低低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四无本要问该怎么下笔写,听他没头没脑的一问,回问道:“什么?”
尤离道:“欢儿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
萧四无随意哼了一声,“然后呢?”
尤离道:“你……是突然兴起,还是女人多了,玩腻了?”
萧四无恢复了惯有的笑容,“不是,我做什么事情都只遵循一个道理——我乐意。”
握住笔摊开了纸,头也不转地冲他道:“说——怎么写。”
尤离垂了眼睛纠结片刻,还是摇头,“还是我自己来罢……”
萧四无了然,戏谑道:“害羞了?”
尤离眉头一蹙,正欲反驳,已被稳稳拽起来,毛笔塞进他手里,被子拢上他周身,声音近在咫尺——
“你这个样子真难得……本公子高兴,随你。自己写就自己写。”
尤离的抽泣声还在,随即僵硬地避开他眼睛,他便起身,“看良楼主这么难为情,我还是回避一下好了。待会儿再送药过来。我妥协了你也要妥协——乖乖喝药,对不对?”
他出门前又回头,“你手上有伤,握笔轻点。慢慢写,没人会打扰你。”
云滇的人还在候着,萧四无走到床前看着昏睡的江熙来,泛起浓重的好奇心。
真是无法理解——他就这么喜欢这个人。
昏迷的太白剑客眉清目秀,睡得很安详,身形消瘦,十指修长——握着剑一定很漂亮。
云滇的蛊师忐忑问道:“四公子……出了何事?”
萧四无皱眉,闭目一叹,道:“没事,不解了。”
蛊师一愣:“是良楼主不肯说制蛊材料?其实也无妨——”
萧四无道:“我说了——不解了,你是聋子?!”
蛊师低头不敢言语,便听四公子道:“此事不可声张……”
蛊师忙道:“属下知道!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萧四无笑了,“当然,死人当然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