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是什么季节,反正落叶一如既往。
朦胧模糊地转景,眼前没有了人,只有漆黑的夜空,也没有星星。耳边却有声音——
明月照何处,天涯有蔷薇。
又是一阵晕眩,燕南飞站在山间小路上,走得很慢,缓缓弯下腰,将石灯点燃了。那个表情很温柔,从未见过那样温柔的样子,没有笑容,却也没有愁苦,仿佛是看淡了一切,唯一的心愿就是点完这一路的石灯。不知道点了多少盏,终于看见了傅红雪。
他神色自若地吹灭火折子,“我在点灯。”
我在等你啊。
傅红雪。
傅红雪……
傅红雪——
“傅红雪!”
这声音焦急而严厉,他就猛然醒了,睁眼的一瞬间呼吸都很困难,差点被扼杀在这个恐怖的梦里,浑身发冷,额上冒出些许冷汗,双手抓紧了床单。
燕南飞正紧张地盯着他,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刚才一直抽搐,发抖,我……还以为……是你那固疾……”
他伏在傅红雪手边,屋里暖暖的,他的体温也暖暖的,跟梦里截然不同。
傅红雪触到他指尖,冷峻的神色便缓缓舒展了一点。
燕南飞擦着他额上冷汗,看他呆呆的模样,打趣他道:“怎么了?吓成这样——你不会……梦见我死了罢?”
傅红雪一把拉住了他手腕,还是没有说话,目光紧紧地定在燕南飞温和的眼睛上,沉重地喘气。
“是。”
燕南飞忙道:“当真?尤离演得太过,把你吓着了?”
傅红雪道:“这是生平做过最恐怖的一个梦。真实无比。”
燕南飞道:“我是不是死得很惨?”
傅红雪摇头,“没有,跟那天几乎一模一样,很安详的样子。”
燕南飞的声音很清晰,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体温在他胸口,和梦里的冰冷完全相反。
梦和现实是反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