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霓裳却心中一甜,含笑道:“你不用备礼物的,我爹爹只要见我领了你回去,保管比看到什么礼物都开心!”
她说着,俏脸一红,小声道:“我备了那么多礼物,我的……就是你的……”
那声音虽小,杨谨却听得清楚。她于是更觉得紧张了,心中暗自琢磨着,等寻到了石寒,就将自己的女儿身份如实告知贺霓裳,断了她的念头才是正理。
只听贺霓裳犹自甜蜜道:“阿瑾,你要记得哦,到了我家里,你可以不尊敬我爹,但一定要尊敬我娘亲。”
杨谨倒吸一口凉气,艰难道:“令堂不是……已经……”
“是啊,我娘亲早就故去了,”贺霓裳幽幽道,“她那么年轻就走了,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我爹却一直守着她,再没有续过弦……我爹说,这世间的女子,再没有哪一个,像我娘那般美丽、善良,性子又好的……”
杨谨是自幼没了娘亲的,听到这话头儿,不禁心酸。
贺霓裳又道:“阿瑾你知道吗?其实我娘也姓杨……你说我与你,是不是很有缘?说不定啊,我娘同你,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杨谨闻言,如遭雷击。
“我从小长到大,每到我娘亲的祭日,我爹都会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的坟前,陪着她……阿瑾,你说,他们之前的情意,是不是很让人羡慕啊?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是阴阳永隔了,也一直一直地陪着彼此……”贺霓裳怔怔地凝着杨谨的侧颜,言语间透出痴迷与向往来。
杨谨可没有贺霓裳这样的旖旎心思,更没心情琢磨贺朴与他那位故去的娘子之间的情意如何。她已经被贺霓裳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可怕讯息惊着了。
“你……你的生辰,是、是什么时候?”杨谨艰涩地开口。
贺霓裳眨眨眼,轻嗤道:“我的话,你从来都不记得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啊,我同你一般,都是七月初七日的生日啊!”
旋即,她的语声柔软了下去,环着杨谨的手臂,俏声道:“阿瑾,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是襁褓之中失了娘亲……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杨谨如坠冰窟。
此时,客栈大堂的另一角,一个十七八岁的瘦高少年正暗自打量着杨谨,越看脸上的疑惑越深,心道这小子不就是当年的那个像极了兔儿爷的吗?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带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姑娘?
“公子爷,您的房间小人已经订好了。”这时,他的随从凑近了来。
“退了!马上退!”少年吩咐道。
那随从愕然:“退了您晚上住哪儿啊?”
“住什么住?”那少年不耐烦道,“不住了,回我师门!马上!”
那随从更诧异了:“您不是刚从那里回来探亲吗?老爷和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您回去呢!”
“你懂什么!”少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我若是在师门有出息了,比回去见他们更让他们高兴!”
他说罢,又自顾自嘀咕着:“得赶紧回去,告诉孟师姐,替孟师姐出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