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十月初,四爷府
库魁、李英双双而入,齐齐下拜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四阿哥一身石青色四爪蟒纹朝服,端坐在软榻上,向门口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两人,“起来吧,苏培盛呢?”
库魁咽了口唾沫,眼尖地瞅了瞅炕桌上的五彩骰子,“苏公公去京郊粮庄上住着了,说是等贝勒爷解开魔、魔骰子再来给主子请安。”
四阿哥兀自沉下脸,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魔方,“爷近来是越来越忙了,一时半刻不得清净,他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库魁与李英对视了两眼,小英子眨眨眼睛道,“回贝勒爷,师父本来是想去张家口的,在热河送走了林公公后才突然起意回京的。”
四阿哥抿了抿唇,无意识的/gt;了/gt;a前的朝珠,“怎么,突然要回来了?”
库魁呆呆地摇了摇头,小英子捅了他一下,弯起嘴角道,“奴才们也不知其中详情,但可能因为师父做了噩梦的原因。自那晚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噩梦?”四阿哥皱了皱眉,“什么噩梦?”
张保看了看窗外,抢先一步上前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早朝迟不得啊。”
四阿哥怔了怔,缓口气道,“罢了,等爷下朝再说。”
“恭送贝勒爷,”几人行礼送贝勒爷出门,库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出院子道,“主子,苏公公有东西给您。”
四阿哥停住脚步,看着库魁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似乎还冒着热气。
“这是什么?”四阿哥接过,按了按,软软的。
库魁犹疑了一下,挠挠头道,“今早进城,在城门口买的包子,苏公公没吃完,说是剩下的——”
库魁话到一半,被张起麟挤眉弄眼地吓了一跳,才惊觉差点儿说错话,慌忙跪下请罪。
“行了,”四阿哥拆开纸包,拿出包子咬了一口,“爷早膳吃得不多,正好饿了。”
“哎,奴才帮您拿着,”张起麟见状咧开嘴,接过四阿哥手里的纸包,跟着上了马车。
这一天的早朝似乎一切如常,四阿哥惦记着府上未说完的噩梦,惦记着京郊粮庄的人,惦记着还未解开的魔方,是以没有注意到直郡王y沉的神色。
好不容易下了朝,四阿哥脚步未停地往日j门走去,却在未迈出门槛时,被一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叫住,“四贝勒,梁公公请您到乾清g去”。
四阿哥皱了皱眉,往g门口看了看,“是皇阿玛召见我?”
“不是,”小太监摇了摇头,“直郡王求见万岁爷,面色不太好,梁公公担心出事儿,让您到乾清g看看。”
四阿哥略一思忖,剑眉微蹙,“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乾清g侧殿,梁九功侯在门外,四阿哥冲他点点头,还未开口,殿内一声暴喝,“大胆!”
软榻前,康熙爷还未换上便服,明黄的龙袍刺痛人眼,直郡王跪在榻前,神色凝重,身姿笔挺。
四阿哥刚迈进殿门,就听直郡王朗声道,“胤礽所行卑污、大失人心,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言其后必大贵。今儿臣愿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你!”康熙爷身子一颤,抓起炕桌上的茶碗向直郡王砸去,“荒唐!荒唐!你胆大包天啊!”
“皇阿玛,”直郡王未避未躲,任茶碗带着茶水砸了一身,“太子行至今日,普天之下人臣共睹。即便胤礽是皇阿玛一手带大,但他如今的品行已不配为一国之君。儿臣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愿替皇阿玛诛杀胤礽,迎一品德兼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