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磬随家里出了国,居住在一个民风淳朴而保守的小镇上,高中里的男生们都对她很感兴趣,一个美丽得像瓷娃娃的亚裔女孩,上帝啊,谁会不爱她?
男孩们的情书以及明里暗里的邀约和表白如雪片一样向她涌来,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瓷娃娃客气而疏离地拒绝了他们。
他们中不乏佼佼者,可周磬一个都不喜欢——不是讨厌,不是选择恐惧症,就是没感觉。
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她上了大学,误打误撞地选了一门关于lbgt的课程,才恍然大悟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作为小众群体,她们要走的路实在是太长、太难了。
而正因为如此——
周磬将视线投到正举着小玻璃杯傻笑的许慕然身上,她不得不承认许慕然今天很漂亮,确实很漂亮:她不想让她知道得这么早。
让自己将这个秘密守得再久一点,能久一点是一点。
周磬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吸引。在她见过的,符合她择偶标准的人群中,许慕然不算最漂亮的,也不算最聪明的,但她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向她那边飘,就像一块u型磁铁,她是负极,兜兜转转终于找到自己的正极。
她拨开人群,走到许慕然身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压得有些冷:“就你一个人?”
许慕然仰起脸看她,乖巧地点点头:“嗯。”
“你叫什么?”
“许慕然。”
“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18300000000,不对,18300000001……”
闻言,周磬脸更黑:问什么答什么,要是问她家庭地址和支/付/宝密码是不是也该乖乖说了?
她不容分说地将许慕然从吧椅上拽起来,无视了周围人们的怪异目光和口哨声,将她一路带到清静的走廊里。
周围保安注意到了这一情况,立马上报给队长。保安队长听完下属的汇报,想了想:“没什么事。一个两个看着都是正经人,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许慕然被她近乎强硬地拖着走,只是有些脚步虚浮,乖乖地在后边跟着,偶尔嘟囔几句含糊不清地话,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明明有她肖想了许久的软玉温香在怀,周磬的心情却一点不激动,甚至说有些低落——她想,她大概把她逼得太紧了,她害怕了。
周磬将许慕然的肩膀抵在墙上,强迫她目光与自己平行,试图从那混沌中间看出点清醒来,却失败了。
许慕然实在是……醉到了一定境界。
周磬看着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从她口中寻觅一个答案的想法。她低头按了会手机,尔后干脆利落地关机,将手机放进裤袋,将许慕然打横抱了起来,从酒吧离开了。
周声正跟人勾肩搭背地互灌,突然感觉手机非常浮夸地响了起来,这是给周磬设置的专属铃声,为了让他不再因为睡过头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错过她的消息,从而导致她又跟父母告状——这是从他初中时开始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