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了府差的令,抬轿的轿夫一溜快走,转眼就将余慕娴与崔主事抬到了垒石场。
到了垒石场,余慕娴先崔主事一步下轿,走到垒石场的众官差面前。
“诸位官爷午好!”拱手讨个谦和,余慕娴抬目扫过眼前一张张熟悉面孔。
共有三个官头来迎她与崔主事,居左的是管东垒石场的肖头,居右是管西垒石场的刘头,至于中间那个,虽没见过,余慕娴也知晓他是肖刘二人的头头。
“大人!”恭迎在垒石场的官差们见府衙来了人,随即朝着余慕娴见礼,“卑职见过大人!”
“免礼!免礼!”将居中的人虚扶一把,余慕娴后退半步,正要说明来意,却听到一声重咳。
“咳——”
隔着轿帘听到垒石场的几个官差与余慕娴问安,崔主事捏着喉咙,抖了抖脸上的肥肉。
崔主事的重咳震住了站在余慕娴身前的三个官差。
发觉眼前的三人身子都在颤,余慕娴张手将掌中的官印与三个官差看过,转身冲身后的府差道,“既是崔大人身体不适,那便送他还家吧。”
闻余慕娴因他咳嗽一声,便要送他回家,崔主事猛地撩开轿帘,走到余慕娴身侧,质问道:“大人方才何意?”
“不知大人此行何意?”躬身与崔主事一拜,余慕娴不动声色地丢给崔主事一个软钉子,今日她与崔主事本是办差而来,哪里能等着崔主事在那里摆他官爷架子。
“休大人交代的事可是不能耽搁的。”低声补上来时的初衷,余慕娴转身冲站在身前的三人道:“不知休少爷在何处?”
“休少爷?”听余慕娴问了休平治,立在垒石场门口的三人皆是摇头答不知。
“大人可是记错了?”居中的府差冲余慕娴一拜,道,“这垒石场本就是惩治犯人的地方……休少爷怕是不喜欢来此地……”
见居中的府差答得小心,余慕娴不禁扫了崔主事一眼:“不知崔大人如何看此事?”
“这……”被问及休平治,崔主事面色一白,张口冲余慕娴熟道,“休少爷是不会来掺和此事的。”
“为何?”余慕娴不明就里。
肖头解释道:“因为休少爷最不喜流民更籍……”
听肖头道了休平治厌恶流民更籍,余慕娴不禁想起那日休平治与楚玉姝的一跪。
琢磨着那日休平治与楚玉姝的低语,余慕娴心笑,休平治那小子哪里是厌恶更籍,他明明是厌恶那群邺城流民趋炎附势。
“也就是说休少爷不会来了?”秉着问话问清的心思,余慕娴转身望了望垒石场门口的小径,低声问道。
“是……”刘头正要把话应下,却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得腿根一软。
眼瞅着刘头要倒,肖头一面伸手扶住刘头,一面冲着崔主事喊道:“崔大人!休少爷来了!”
“什么?”马蹄声响在耳侧,崔主事慌乱着要钻进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