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楚玉姝六岁便能观棋,余慕娴的步子挪不动:“她这般要多久?”
窦方跟着余慕娴眺望:“不知。四殿下下棋一向如是,她一直缺一个对手……”
“你也不成?”余慕娴挑眉。
窦方唇角一勾:“不成。窦方曾侥幸与四殿下对过几局,均是输的惨不忍睹……”
“这……”余慕娴咋舌。
在她看来,窦方的棋艺极为出众。方才那局她能胜窦方一筹,全赖她前世下了七十多年棋。若是真要前世二十七岁的自己来与现年二十七的窦方对弈,定会输的很难看。
但,他此刻却是在说凉亭中的小丫头比他棋术高?
余慕娴打趣:“窦兄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跟了她?”
“呵……”窦方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慕娴一眼,笑道,“是也不是……我们回去吧!四殿下该是把这一局对完了。”
“这一局?”余慕娴顿住足,心道,莫不是四皇女爱下残棋?
“是。四殿下偏爱下残棋。”窦方提议道,“余贤弟或是可猜猜此局是黑子赢还是白子赢?”
猜残局?有意思!
余慕娴眨眨眼:“黑。”
“为什么?”窦方好奇。
“慕娴常与家父对弈。”余慕娴唇角含笑。她前世后三十年多是陪花朝国女帝花玉奴对弈。与帝君对弈,自是与常人不同。既不能顺当当赢,也不能暗戳戳输。只能压着性子,极力捧着,直到帝君尽兴。
“哈哈哈……”窦方会意,“贤弟倒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谬赞了。”余慕娴低眉。
她纵使有七窍玲珑心也不会是天生的。七巧玲珑心只能一天一天磨。要有极佳的棋术,天分与嗜爱缺一不可。但真正嗜棋的人,是不会刻意输掉一局棋的。
余慕娴早已记不清前世故意输掉一局棋时,心头的沉郁。她只记得,赢棋的女帝花玉奴很亢奋。亢奋到赐予了她一柄玉如意……
这世上,比棋重要的东西很多。
缅怀了片刻前世与花玉女对弈,余慕娴屏息跟着窦方踏回到凉亭。
回到凉亭时,楚玉姝还在下棋。
“四殿下!”窦方见状,抖开扇子,晃到棋案旁。
果然是黑子胜!窦方偷偷望了余慕娴一眼,含笑点点头。
“游院子回来了?”发觉窦方的小动作,楚玉姝慢慢那将黑子往棋盘上最后一个空处落好,低笑道,“小哥哥,你只消知道那日余府的大火烧了城西不少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