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便是这般相信殿下?”见局势未明余慕娴已是下了断言,杜再思皱皱眉,他着实看不出此时有什么必胜的局势。
“回府吧!”瞥着壮汉已然开始点兵,余慕娴转身朝着余府行。
新余府离楚宫不远,故而他们出府后并未乘车辇。
“余相?”不知余慕娴为何忽然转性,杜再思浑浑噩噩地跟在其身后逃离的是非场。
二人归余府时,余府正门已散布了些许散兵。
偷偷摸摸从墙角爬树入院,杜再思起了一身冷汗。
“余相——”不敢在余府中乱走,杜再思慌乱地抬袖擦着额上的汗,“窦夫子此番举动不寻常呀!”
“嗯……”摸黑带杜再思行到书房里,余慕娴道,“先生可是怕了?”
“怕……怕什么?”杜再思有些结巴,“余相所言的是……”
“自然是死啊……”行至案前将居左的屉子拉开,余慕娴随手丢了把短刃给杜再思,低笑道,“若是先生不怕,许是可用这把短刃防身……”
“防身?相爷是说,府外那群人会冲进来?”摸着地上的器具,杜再思打了个寒颤。
余慕娴笑道:“若是殿下输了,他们自会进来……”
“那……”杜再思脚跟一软,“那要这兵刃又何用!若是他们进来,哪里又是这么一把兵刃能防得住的……”
“这便要看先生您求的是什么……若是您此生求名,那单此一事,许就够名垂青史……若是求其他,本相以为,您还是归顺了……”摩挲着指尖,余慕娴倚靠在太师椅上,“这案下中屉的东西,足够您平步青云……”
“可……”闻余慕娴眨眼间便与他想好了退路,杜再思眸中闪过挣扎,“再思……再思……”
含笑将杜再思的手拉到中屉的屉环上,余慕娴道:“先生不必愧疚……事到如今,非你我二人所能左右……若是您有忍辱之志,慕娴还有一事相求!”
“嗯……不知是何事?”仓皇地撞上余慕娴的眼睛,杜再思支支吾吾道,“相爷既是有这般良策,何必托再思……您亲历亲为便是……”
杜再思低哑的嗓音荡在耳侧,余慕娴半晌未言。
杜再思说得不错,她想活的话,并非难事。
无论此处楚宫何人能胜。
但,想过日后数十年,不过是伴着一个顽童俯仰河山,余慕娴心底荡过一丝无趣。
收拾山河,她上一世已收拾够了……
想及前世自己年岁二十余识,楚玉姝还未出世,余慕娴不禁弯眉与杜再思一笑:“若是宫中那位不在了……许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相爷怎生出这般想法?”闻余慕娴竟是因楚玉姝生出了死志,杜再思心底颇为复杂。
鼓气与余慕娴说理,杜再思道:“相爷,人生于世,弹指须臾,您若是执著些虚幻之物,空难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