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知道李昀不好招惹,柿子挑软的捏,只能去为难旁边的江洺:“江公子,这次有人替你挡酒便罢了,下回可不能这样搪塞我。”李暄又意味不明的笑着。
李昀嗤地一声笑了,“不劳四殿下费心了,我不是还在这儿嘛。”
李暄的笑容立马凝固住,动作也停顿在当场。李昀方才的那句话简直太不给李暄面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
前不久李昀和江洺的荒唐事传得满城风雨,李暄自然也听过一些传闻,只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真的到了这种程度。
李昀站在江洺前头跟李暄面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藏着刀。
江洺也立在原地没有反应,生怕他俩直接在酒桌上动手。
周围气氛诡异的安静,桌上的其他人也知道此时不宜出声,否则不知道会得罪两位大神中的哪一位。
“许久不见四殿下了,是不是多了一房小妾就没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桌上的荣亲王出来救场,起身来跟李暄碰了一杯,慈祥地看着他。
一见荣亲王过来救场,江洺就心下一懈。
李暄目光一转,打着哈哈,“怎么会,只是这些日子皇伯府上大门闭得太紧,我过来拜访怕是进不来。”
荣亲王一听就笑了,“四殿下多虑了,若殿下舍得过来,王府怎会不欢迎。”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李暄才去了其他酒桌继续向其他名门贵族敬酒。
李昀也知道今天是进酒的大喜之日,也没有继续故意与李暄作对。
待他走后,荣亲王转头瞪了李昀一眼,李昀只是朝他咧嘴一笑,搀扶着荣亲王回到位置上坐下。
一见气氛缓和,众人又开始高高兴兴地大吃大喝,有的竟然还开始玩起了行酒令,全然忘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氛围一时间又开始火热起来。
“多日不见三哥了,上次宫里的家宴三哥也因病缺席,倒是叫我这个做弟弟的好生记挂。”李暄在李昀碰了钉子,又回到自己的酒桌上朝李昭敬酒。
李昭温和地笑了笑,举杯碰了一下李暄的酒樽,道:“只是伤寒一类的小毛病罢了,劳四弟挂心。”
两人笑里藏刀,各怀鬼胎,身旁的气场暗流不断涌动。
酒席上的其他人却没能发现,都在各自嚷嚷着喝酒玩乐。
与平常不同,进酒今天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这身衣服好看的紧,衬得人更加英俊了,越发地像一个一家之主。他周游在各大酒桌之间,循着礼法向所有出席的客人一一敬酒。
一直到半夜亥时,宾客们才尽数被下人们搀扶着陆续退场打道回府,酒席上一会儿功夫就冷清了下来。
一些年轻的子弟都嘻嘻哈哈地围着去闹洞房了,他们热热闹闹地随意起哄也让新娘新郎在花烛夜下更加放开自我。
“我也想洞房。”李昀整个人都软趴趴地扑在江洺身上,醉醺醺地说道。
江洺想推开他,但又怕他摔在地上,重也不得轻也不得,“我喊人送你回府。”
李昀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直在江洺耳边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我也想洞房。”
酒味钻进江洺的鼻腔,惹得他皱了皱鼻子就偏开了头。
“乐子,快来把你们殿下送回府上。”江洺招来在远处收拾东西的一个下人。
乐子连忙跑过来,“怎么了,江公子?”
“殿下喝醉了,你快把他扶回府上去。”
谁知乐子吞吞吐吐道:“殿下……殿下他从不许旁人近身。”
江洺惊讶地看着他。
“平常贴身的事儿都是殿下自己干的,从不许人触碰,”乐子道,“要是真有什么非要他人帮忙的,一直都是由进酒和康子来。”
江洺数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现在正醉着,你来扶他一下他也不会知晓。”
他看乐子还是犹犹豫豫,忍不住恐吓道:“你再不过来,你们殿下就只能睡这庭院外了,要是着了凉,你担待得起么?”
这话果然起了点作用,乐子终于下定决心要上前来,谁知竟瞧见李昀偏过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乐子立马被吓得滞在当场一动不敢动。他记得上次殿下在处置一个背叛王府的下人时就是用的这种怂人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那个下人好像被杖毙了还是怎么了。
“江公子,小的还要收拾酒桌,殿下就拜托您照顾了。”乐子拔腿就跑,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江洺方才是没见到李昀拿眼神警告乐子的,心里疑惑着明明都已经说动他了怎么这会儿又跑了,此刻只觉得乐子莫名其妙。
夜间凉透,一阵冷风吹过。李昀动了动又搂住江洺,贴‖紧了他的身子。
江洺被他挤得直往后退,“李昀?”
李昀的头缩在江洺的颈项,无意识地呼着热气,听不清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从李昀身上传来的酒味在江洺四周飘散,他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鼻子,“门口应当还有轿子,我扶你过去?”
李昀不回话,江洺只好一步一步地搀扶着他出去。
回王府的一路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怎么,李昀都紧紧抱着江洺不肯撒手。
☆、刺客
李昀今早是在头疼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