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您……”
陈宗伯片刻前的镇定终于打破,可见还是十分关心徒弟:“他怎么会自己染上?”
“疫病初起,师父那时不知情,接诊了个病人,便染上了病。如今他将自己关在屋内,我们也见不得,实在别无他法,只能……”
“他怎么不给自己开方子?”
“没用……师父试了很多方子都没用。”
“你且将此次瘟疫的症状细细说与我听。”
叶昭吸了吸鼻子,将瘟疫的起病、症状、发展一概说了。
“这么说来,和六年前一样?”
“几乎是一样的症状,可用六年前同样的药却没有任何效果。”
陈宗伯沉默地摸着胡子,徐徐道:“他不会不知道。”
“师祖。”叶昭突然起身,对着陈宗伯恭敬地跪了下来,“师父他定是没有别的办法,不然也不会将自己关在屋内。您知道他的脾气,再这样下去,他……”
“他不会不知道。”陈宗伯重复道,“你将他开的方子都写给我看。”
叶昭又去寻纸笔,他虽然未必看得懂方,但这段日子日日抓药,薛白开的那些方子也记了个熟练。他将几个方子皆默写下来,递给陈宗伯。
陈宗伯眯眼瞧着纸上的几个方子,最终叹了口气,道:“后生,你会下棋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险,差一分钟。
卡……卡秒了。
第26章 当年
下棋么,叶昭是会的。自小被父亲逼着学了围棋,和职业的没法比,不过混个业余高段还算绰绰有余。可是这师祖怎么看方看着看着突然要下棋了?
叶昭急着回去救人,哪还有功夫陪他下棋。
于是他推说道:“晚辈不会下棋。”
陈宗伯遗憾道:“那罢了,你且随我来,看我摆一盘棋吧。”
叶昭:“???”
虽然不大乐意,还是恭敬地跟在后面走了。
陈宗伯端坐在棋盘前,手拂了拂棋盘,开始摆盘。
“年轻人,”他拿起手边黑子,“切忌心浮气躁。”
“那是自然。”
陈宗伯抬头看了看他,笑笑:“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叶昭心道,这位师祖与自己想象中真是不大一样,倒像个老顽童,还啰嗦得很。也不知怎么教出薛白那么性子冷淡的徒弟的。
他又问:“你看我摆盘无不无聊?”
叶昭:“……不无聊。”
“不,你觉得无聊得很。”
“……”
这叫我怎么回你。
随着他黑白子交替下的招数越来越多,叶昭倒真是觉得不那么无趣了。因为他摆的这局棋……确实还挺有些意思。后世下法与古代有许多不同,有些定式他看不懂,但总体上看得明白。
黑白宛如两条大龙相互撕咬,白棋从正中拦腰斩断黑棋,在中腹形成对峙。
陈宗伯见他看得渐渐入神,放缓了下招速度:“你师父当年……”
叶昭又抬起头来。
陈宗伯继续道:“你可知道你师父当年为何要跑来我这里拜师么?”
“师祖医术卓绝,乃是当世华佗。”叶昭这个马屁拍得响,拍得自己都有些不舒服,甚至将师祖的祖师爷华佗都搬出来了。
果不其然,陈宗伯也跟着笑:“你这后生比你师父有趣许多,从源太过板正,年纪轻轻少了些活力。”
叶昭被夸得不好意思,又不觉得自己这样有哪里比得过师父的,挠头道:“师父的性子适合从医,我……不行的。”
“行的,有什么不行的。心诚则灵,哪有那么多讲究。”
“多谢师祖。”
陈宗伯道:“不过我瞧你也固执得很,倒是和从源有的一比。”
叶昭没搭话,任师祖自顾自说着。
“你知道他当初来我这儿拜师的时候是怎么个场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