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抱着杨聿朗坐在后座,紧紧搂着他,一遍一遍叫着他。
杨聿朗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大概是烧的难受,眉头拧成大大的川字,嘴唇也微微发颤,迷迷糊糊的呢喃几句。
江城没听清他说什么,贴近他。
只听杨聿朗断断续续的呢喃:“走…江城…”
走去哪?江城贴着他烫的吓人的额头,又听他呢喃道:“…别走…”
江城顿时浑身一震,他说什么?
他捧着杨聿朗的脸:“你再说一遍。”
可杨聿朗本就是无意识的呢喃,江城这么郑重的让他再说一遍,他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只闭着眼伏在江城肩头,陷在迷迷糊糊的梦中。
到了地方,易风停了车,江城顾不上别的,立马把人抱出去就冲进医院。
一个多小时后,江城坐在打着点滴的病床前,易风也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尾。
“没事儿了。”易风这话是对江城说的。
江城看他一眼,这才想起问他:“你怎么知道朗哥发烧了?”
“他有什么事我都知道。”易风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看不见的安全距离内。”
话虽如此,可认识了杨聿朗这么久,江城还真没几次见到他,就住在隔壁,却偶尔才在杨聿朗需要的情况下过来一趟。
杨聿朗不喜欢总有个人跟在身边,所以易风就跟在一定距离内,像古时的暗卫。江城和杨聿朗在一起的时候不怎么需要他出场,所以露面的机会就少,平日跟着杨聿朗工作出差江城也不知道。
“我叫你易哥吧。”江城说。
“嗯。”易风高冷的点点头。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从小就认识,”易风没隐瞒,“是朗哥的贴身保镖。”
“他这样发烧不是第一次了吧?什么时候能退?”既然是贴身保镖,那应该对他很了解。
果然,易风点头,“很多次了,现在还好,比以前发作的次数少了,这烧不容易退,会反复,烧一次就得反复三四天。”
江城闻言心疼的看向杨聿朗,握住他被子里因为发烧而火热的手掌,他看向易风,“我第一次见到朗哥的时候,他在河边膝盖磕着石头了,你那时候没跟着他么?”
“我在,”易风没甚表情道,“那天朗哥心情不好,让我别管他。”
“哦。”江城若有所思,幸好那天及时走过去打了招呼,不然等易风出场,自己连跟杨聿朗认识的机会也没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后,杨聿朗的体温降了下来,脸色好多了。
易风靠着墙闭目养神到凌晨,看天亮了就出去打电话,电话直接打到杨聿朗妹妹杨静姝那儿。
电话接通时,杨静姝正在跑步机上跑的气喘吁吁。
易风说了杨聿朗的情况,杨静姝表示很快就会过去一趟。杨崇元出国了,她母亲还在睡美容觉,所以她洗过澡随便吃了早餐,就拎起一个小香包去开车。倒车出库的时候遇上从坡上下来的韩云洲贺云林,这几位住得近,两人这会也是在晨练。
“早啊,这么早去哪儿?”韩云洲朝杨静姝打招呼。
“医院,我哥发烧了。”
两人一听顿住脚步:“那你等等,我们跟你一块去。”
杨静姝摇头,“没什么大事,你们要来也行,反正知道地方,自个来吧,我先走了。”
也对,于是两人回家收拾完换了衣服,开一辆车就出了别墅园区。
那么巧,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从维瑾从维安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两人距离拉得远,各走各的,要不是长相相似,别人根本看不出这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韩云洲看到从维安就打开车窗喊道:“维安,跟我们一起看看聿朗去?”
“怎么了?”从维安停住脚步,“发生什么事了?”
“发烧,我瞧着他好久没烧了,过去看看烧的厉不厉害。”韩云洲说这话的时候瞟了从维瑾一眼。
从维瑾一字不落的听了这话,心道怎么就发烧了,昨晚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是被自己给气的?
昨晚杨聿朗走后他把垃圾桶的模型捡了回去重新拼装粘合,所以一直待在那房子里,一夜无眠,直到天破晓了才回这边和家人一起吃了早餐,这会正打算去自家医院开会。
那边没等从维安表态,从维瑾就决定扔下医院那边的会议,他径直走了过来:“我跟你们一块去。”
“关你什么事?”从维安突然口气不好凉飕飕道。
从维瑾曾经作为他们四人的偶像一直被捧在高处,在得知他与杨聿朗在一起的消息时几人虽然震惊,却在反应过来后都无条件的接受了,并且在那一年的时间里他们还通过杨聿朗与偶像拉近了距离,也算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岁月。
但自从得知从维瑾辜负了杨聿朗,还是以欺瞒的方式后,几人纷纷欲自戳双目。从维安的反应尤其激烈,纯粹是因为过往把他哥位置摆的太高。
那事之后,几人一直介怀,关系很疏离淡漠。从家兄弟俩也因为那事亲密不再,感情的裂缝没随着时间愈合,反而愈来愈深。
也难怪从维安会说出这样的话,从维瑾没理他,直接坐进韩云洲车后座。
“呃,”贺云林打了个圆场,“别这样,都是关心聿朗,一起去看看呗!”
从维安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开车。”
就这样,从维安开着车跟在韩云洲的车后面,四人一起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