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我们如何信你?”
“谁知你是不是来害我们的!”
“此人倒不像坏人呐!”
“知人知面不知心,难说!”
“……”
众说纷纭,依旧无人踏出一步。
真是一帮腐朽之人!
方季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是一位大哥让我来救你们!”方季本想道出他的名讳,奈何忘问了!哎,方季悔了又悔,他又不善言辞,一时间他实在拿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这帮过于谨慎的人。
“那大哥姓甚名谁呀。”一须发花白的老者审视般地盘问他。
“我……”方季哑然。
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你们这帮蠢驴!我们家少爷若要害你们,何必费劲打开铁栏,让你们在此自生自灭不好?或者让大蟒蛇一屁股拍死你们!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无须他动手!”二一不知何时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方季侧身,稍稍瞧了他一眼。二一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眼神闪避,不服从安排,这下该得挨什么处罚?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方季并没有责怪他,甚至一个过分的眼神都没有。
众人皆是一默,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在下先行一步!”一位儒者打扮的青年人稍稍躬了躬身,跨出了铁栏,又冲方季点头示意。
此举无疑是给了众人一记定心丸,大家纷纷起身向外涌去!
走在最后的都是一些病恹恹的老弱病残的,一身脏污,浑身是伤。
方季将他们一一扶起来,二一再将他们一个个扶出去。
等众人都安全离开山洞,二人已是j-i,ng疲力尽,眼角泛红,喉咙嘶哑。
人是救出去了,可如何安全护送下山,该当如何?好几百号人,老弱病残占了不少,还得避开追杀。
不过短短月余,方季在y-in谋,算计,利用,追杀,逃逸,搏命中度过。耐心,坚韧,希望,似乎都在一点一点被蚕食。
方季多年以来筑起的铜墙铁壁也在土崩瓦解,剩下的不过是搏命死撑,或者苟延残喘般!
累!真的累!疲了,倦了……
但他不能倒下,不能!
思绪一片凌乱!
方季有些踉跄,待到山洞外,心,再一次凉了下来,黑压压的人群,病恹恹的一地。
“少爷。”二一面色苍白,抖着嘴唇说:“猎鹰都殁了!”
方季垂下眸子,四名猎鹰躺在地上,安安静静,人群之中有几名大夫仍不死心,把脉,掀眼皮,听心跳。最终结果都是一声深叹,继而是惋惜一般地摇摇头。
“这个还有气!”一大夫两手压在其中一名猎鹰胸口按压着,不多会,他动了动。
二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七六!”二一狂喜,搂起他的肩。
“多做事少说话。”七六努力地张了张嘴,声音几不可闻:“我们终归是做奴才的……咳咳咳……”
不及二一开口,那张脸陡然一冷,手松松软软地垂了下去,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
“不是说他还有气吗!你们这么多大夫,都是庸医!庸医!”二一颤抖着双手抚上七六的眼皮,凑到他的耳际,哑着嗓子低声道:“来世,投胎做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这句话像是淬了毒一般,虽然说的极轻,但还是被方季听到了,这一句狠狠戳中了他的痛楚。
有钱人家的公子就一定好吗。
不,他一点也不觉得好。
世人只看到表面的风光,又有几人知道他的满目疮痍!
“公子,节哀!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传来。
不及方季回答,一声y-in郁森然的笑声从头顶上空传来。
还是那身熟悉的红衣!她轻立于屋顶瓦檐之上,寒风凛冽,吹的她衣袂飘飘,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仙气缭绕,而是狠戾,残暴,y-in毒。
所有大夫瑟瑟发抖,冷汗涔涔。
“女魔头的爪牙!”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呼叫声。
“老匹夫,死到临头,一个也别想逃!”红衣女子戚七冰冷的脸上透着狠绝。
果然,这种狠绝马上付诸了行动。
染着特制蔻丹的十指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如同血色一般诡异的流光。
一阵及其尖厉的音调响起,像一根根极细的针尖,扎的人耳膜刺疼!平地蓦然刮起一阵可怖的y-in风,扫过众人的脸庞,卷起一地枯叶黄花。
不好!招蛇术!而且,这一次招的来势汹汹!
浮光流动,暗影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