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事棘手,别说验尸了,就连门都进不去!那邱老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我等不敢造次。”于捕头言罢,用手揩了揩脸,头发凌乱,帽沿都歪了。四个衙役也是一身狼狈。
“此事甚好,邱老夫人阻止的妙哉!正好顺手推开这个烫手山芋!”邢师爷捏着他的山羊胡子,细窄的双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此话一出,罗县令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于捕头身上收回,一抹不自觉扬起的笑意荡漾开来。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那王益文亲手杀了霓笙,又杀了镇南王之子。这是不争的事实!醉香楼那么多双眼都看着呢!”于捕头拽下帽子,有点恼怒,“直接判就可以了,大人。”
“不成!鲁莽,这案子不管真相如何,都不能在咱们手里判!两位王爷,怎么判都必然得罪另一方!就找这个由头,撇干净了不正好?”邢师爷盯着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师爷倒是个j-i,ng明之人,这么一来,都把自己摘个干净。
“霓笙的死已经验过了,一刀割喉,失血而死。光这一条就够了。我瞧着这明王大世子是永无翻身之日了,板上钉钉的事!”于捕头口干舌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罗县令朝门口的丫鬟低喝一声:“看茶。”
这天深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黑沉沉的夜,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只有那沙沙作响的树叶,放佛在回忆着白天的喧嚣和那不足为人道的事情。
县衙大牢,三个黑影掠过。细碎的脚步声在屋顶轻轻响起。
“公子,应该是这里!”三人趴在县衙大牢的房檐边,露出三颗脑袋。
县衙牢房的大门口两名衙役正萎靡不正地打着哈欠。透过廊上吊挂着的灯笼,可以看出二人疲惫不堪,高个子衙役垂头丧气地冲胖衙役道:“真他娘的又冷又困,都快入冬了,你说我两成日守着这晦气的地,啥时候有出头日!”
言罢,高个子衙役忍不住跺了跺脚。
胖衙役微微皱眉,一张胖脸绷的死紧:“好好守着吧,大牢里可是尊贵的主!出什么事咱两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高个子闻声不由地退后一步,下意识地一哆嗦:“今个晚上难道还会不太平?”胖衙役不言语,神情紧张地瞅了瞅四周。
房顶上一黑影沉声道:“要不要给他们一人一下放到!”言罢,探出身子。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他:“等等!有人!”
另一个黑影警惕地把耳朵紧贴着屋顶的瓦片,一个心惊:“有人来了!”遂将中间的黑衣人抓起,另一个黑衣人心神领会,三人一起飞到矮墙边藏了起来。
“嗖嗖。”两下暗器声,伴随着两个倒地的声音传来。
中间的黑衣人忍不住探出身子,左右两个黑影便一人架着一只胳膊飞身上去,落在县衙门口。果然,两个衙役跟两瘫烂泥一般瘫在门口。地上落着两块碎银。
中间的黑影拉下被拽着的大手,轻轻地走过去,蹲下身来,捡起地上那两块碎银捏了捏,心中猛地抽动了一下,垂着的眼眸忽地涌起了什么,但只是一瞬,却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咱公子是不是穷疯了?两块碎银子就笑了,瞧这稀罕的模样……嘿……”右边的黑影似笑非笑地睥睨了他一眼,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长个不长脑。”
左边的黑影听了这个话不以为然,他快速走到蹲着的黑衣人面前,看着那半张白皙还略带着微笑的脸以及手里捏着的银两,这副神情倒是和他所认识的那个人相距甚远。
“那个,公子,快进去罢……万一进去的是个杀手,王爷定绕不了我们。”他轻咳了一声,幽幽地说道。
“不会……他不是刺客。”
他当然不是刺客了,他从来都只会救人,救完后还能忘的个干干净净的那种。
三人忙着帮那个只顾闯祸不顾擦屁股的人善后。
他们把那两名如死猪般的衙役拖了进来,随即关上牢房大门,朝里走去。
牢里的人大部分都睡着了。只有寥寥数人瞪着眼看着他们,却不发一言。
“都被点x,ue了。”右边的黑影沉声道:“公子,你早就知道是他了?”
“嗯。”中间的黑衣人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边走。
打什么哑谜呢?左边的黑衣人丝毫不察,一头雾水。
但并没有人管他如何想。
过道里倒了好几个横七竖八的衙役,他们身上,地上都是碎银子。左边的黑衣人忍不住咂咂嘴,揶揄道:“这刺客还挺讲究的,暗器都是钱!定是个有钱的傻主!”
右边的黑衣人狠狠地朝他使了个眼色,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般,他压着嗓子,发出了一句警告声:“慎言!”
中间的黑衣人闻言,抬眸看了看他,温声一笑:“所言倒也不虚。”
这话一出,左边的黑衣人顿时趾高气扬起来,用他的“猪蹄子”回敬了一下右边的黑衣人,却被灵巧地躲过。
“你个老j,i,an巨猾!”左边的黑衣人暗骂一句。
正言语间,一白衣人掺着一个身着囚服的干瘦犯人行色匆匆地朝他们走来,差一点就撞上。
四目相望,气氛有点僵。黑衣人深深望了一眼白衣人,一张俊俏的脸带着和煦的笑意:“逃牢里来了,好玩吗。”
“少爷!”不等对方回话,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也许又是被黑夜迷瞎了眼,这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