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打起车舆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太子,流安侯在外面恭迎。”
荆白玉坐的稳稳当当,道:“我当然知道啊,我听见了。”
不过……
荆白玉那意思,显然不想立刻就走出去,也不答应一声。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道:“小白,你这么不给流安侯面子,若是他趁机报复你,可如何是好?”
荆白玉眯眼冷笑,道:“本太子就等着他报复呢!若是他胆敢动歪脑筋,本太子趁机lu 掉他的侯爵,直接将流安侯的位置分封给你,这不是皆大欢喜?”
厉长生一听,原来荆白玉早就想好了,明摆着早有预谋。
厉长生摇摇头,道:“只怕要叫你失望了。这流安侯并不是能干大事儿的性子。况且太子随行大军跟着,这流安之地根本无有太多兵力,是万万不能将太子如何的。”
两个人在车舆里说了几句话,车舆外面,流安侯与厉储兴还跪着,大家不敢贸然起身,更是不敢贸然抬头,心中却是疑惑不解,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是在做什么。
“拜见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流安侯又带着一众人大声跪拜一次。
“哗啦——”
这一次有了反应,车舆帘子掀开,有人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
流安侯与新世子厉储兴,抬起头来便要一连串的拍马屁,谁料……
“厉长生!”
新世子厉储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惊得大吼,目瞪口呆抬头仰望。
厉长生站在车舆上,满面微笑,垂眼看着跪地的厉储兴,就算他一句未说,厉储兴也已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讥讽。
这谁输谁赢,竟是不言而喻。
本厉储兴将世子之位抢到手,心中大喜过望,就想着再见到厉长生之时,好好羞辱他一番。
可眼下这场景……
怎么也叫厉储兴笑不出声来。
厉储兴心中不平不忿,太子去了何处?为何叫他们跪迎一个被废了世子之位的猘儿,这是什么道理?
厉储兴耐不下性子,便要猛的站起身来。
也是流安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厉储兴的胳膊,小声道:“你不要命了!太子驾前失仪,你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可是爹,他……”厉储兴愤愤然的瞪着车舆之上的厉长生。
厉长生平静的很,那厉储兴的目光越是愤然越是不甘,倒是越能取悦了厉长生。
厉长生居高临下的开了口,道:“太子殿下身子不爽利,便不出来了。令长生传个口讯,多谢流安侯款待。”
荆白玉根本不肯出车舆露面,只是让厉长生前来支会一声,根本就是不把流安侯放在眼里的样子,却偏偏流安侯无法发难。
“恭迎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入城!”
流安侯还要拉着世子厉储兴,恭恭敬敬的答应,恭恭敬敬的迎着人马进入城内。
入了城门,行至侯府。
荆白玉这才终于肯露面,“哗啦”掀开车帘子,并不需要人扶,也不需要脚蹬着,身轻如燕步履如风,直接从车舆内就走了下来,哪里是有一丝一毫病痛的模样。
荆白玉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流安侯啊,你这地方真是宝地,人杰地灵的很呢。你瞧本太子路上身子不爽利,这不是一入了你的流安城,身子骨马上便好了。”
“这……”流安侯一听,根本接不上话。
厉长生就知道荆白玉是未有顽够的,看来流安侯一把年纪,怕是要受不住荆白玉的顽皮。
荆白玉与流安侯说罢了话,转头要去看新世子厉储兴。
荆白玉道:“这就是流安新世子罢,叫什么来着?”
厉储兴前一刻愤愤不平,后一刻听到荆白玉的,顿时欣喜若狂。他立马双眼放光的开口,道:“卑臣……”
“算了。”
荆白玉摆摆手,全不在意的打断了厉储兴的话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厉长生啊,陪着本太子去休息罢,本太子累了。”
“敬诺。”厉长生跟随在侧,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厉储兴嘴巴还张着,一副吞了死苍蝇的模样,呆若木j-i的眼看着厉长生与荆白玉一道去了。
“太子气人的本事,愈来愈有进步了。”厉长生笑着低声说。
荆白玉抬了抬下巴,步子稳健的很,道:“你才知道?本太子可是很会找人不痛快的。”
与厉长生折磨人的手段来比,荆白玉的确还稚嫩了些个,不过荆白玉的段位其实也不低,对付流安侯和厉储兴,是绰绰有余的。
“你等着瞧罢。”荆白玉挑唇一笑,道:“一会儿接风宴上,本太子还有不少花样。说好了今儿个替你来撑腰打脸的,不能白白多走了数日是不是?本太子定然好好的掌嘴他们,叫他们后悔的哭爹喊娘。”
厉长生止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
荆白玉一瞧,抗议说道:“你怎么又随便拍我的脑袋,让旁人瞧了,定然觉着本太子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这般贪顽?”厉长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