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说罢了,不再耽搁时间,转身快步而走。
厉长生叹息了一声,心中忖度着,看样子荆白玉总算是肯相信自己的身份了。
但是新的问题接踵而来,当年的事情过于血腥,给荆白玉这小孩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只怕荆白玉心中有个心结,用十年的时间不停的发酵膨胀,不管是恐惧还是委屈,都叫荆白玉患得患失。
若是荆白玉开口承认厉长生便是当年的厉长生,那么就代表着,指不定有朝一日,厉长生还会似当年一般,突然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重复的恐惧感,让荆白玉害怕彷徨,心中下意识的不敢承认厉长生的存在。
就仿佛……
若是他不开口说那个人就是厉长生,他永远也不会消失一般。
厉长生付之一笑,并非讥讽,倒是有几分宠溺在其中。
低声自言自语道:“人活着,自然是要矫情一番的……”
“你说谁矫情?!”
“踏踏——”
伴随着清脆的跫音,荆白玉竟然又回来了,神出鬼没一般站在了厉长生的背后。
“太子这是……”
厉长生连忙笑着说:“未曾说过,怕是太子听错了罢。”
“哼!”荆白玉瞪着他重重的冷哼一声,未有立刻说话。
厉长生也不嫌弃冷场,打起千百叠的温柔来,说:“太子怎么的又回来了?”
荆白玉仍是仇人见面一般瞪着他,眼珠子分毫不错。
厉长生倒觉得,荆白玉这是怕稍微一错眼,自己会飞了上天似的。
荆白玉终于开了口,语气有些别别扭扭的,道:“愣着做什么,你可是本太子的期门郎,应当随行护卫,还不随我去见皇上?”
“是。”厉长生当下未有犹豫,大步上前,跟上荆白玉的步伐。
荆白玉才说叫厉长生老实的等在这里,可走出去没几步,心中忐忑难安,生怕他再转身回去,厉长生就消失不见,仿佛那飘渺不定的海市蜃楼。
荆白玉顾不得太多,慌里慌张的又赶了回去,干脆将厉长生一同带上,往皇上的寝殿而去。
皇上已经多日不管政事,尤其是这一年间,去上朝的次数屈指而数,一般都在寝殿,或者涤川园,城郊行宫等等地方休养生息。
今儿个皇上突然叫荆白玉过去,也不知道为的什么事情,听灵雨说道,这皇上应是有急事,叫的还煞是着急。
厉长生跟在荆白玉身后,一行往皇上寝宫走着。
一路上荆白玉皱眉不语,表情甚是严肃。
厉长生侧目打量,低声说道:“太子无需担心,长生估摸着,皇上的急事八成与华夫人有干系,也并非什么大事儿。”
“呵呵——”
厉长生一开口,就换来了荆白玉的冷笑嘲讽。
荆白玉不瞧他,只是说道:“你又知道了?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与华夫人看起来颇为亲密,还拉拉扯扯的。所以这华夫人有点什么事情,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这连打带削的,一看就知道荆白玉还别扭着,心情不甚好。
厉长生不作一回事的笑着,并不接话。
“你笑什么?”荆白玉止不住心中疑问,总觉得厉长生一笑起来,准没好事儿。
厉长生听他发问,坦然的回答说:“只是长生觉得有点委屈,长生为了太子殿下去华夫人那面打探情况罢了,太子竟是不领情,还总是挤兑冤枉,长生能不委屈?”
“你委屈还笑?”荆白玉目光狐疑十分。
厉长生佯装犹豫,随即才说道:“只是觉着,若要在旁人看来,明明与长生亲密的必然是太子殿下,怎么会是华夫人呢?”
“你说什么?”荆白玉眼睛圆瞪,不用厉长生再说,已然有点脸红。
这太子荆白玉还是过于年轻,未有厉长生老道玲珑,遇到这种事情,着实禁不住调戏揶揄,很容易就红了脸,一副外强中干又甚是害羞的模样。
荆白玉连忙慌张的说道:“我们根本没什么!”
厉长生坦然的点点头,说道:“太子您说的对。长生与太子先是不清不楚,然后又是幕天席地的地咚,最后还曾同榻,这都是没什么,那长生不过与华夫人碰了个手罢了,自然也是没什么的。”
“你……”
“你……”
“你闭嘴!”
荆白玉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明明他们真的没什么,但从厉长生那张嘴巴里说出来,竟是叫人不误会都难,听着当真无限遐想。
果然,在厉长生面前,这黑白曲直就压根没用。
荆白玉面颊通红,不知道还以为太子才去教场练过武艺。
他们说着话,便已经到了皇上寝宫跟前。
有内侍在门口候着,一瞧是太子殿下荆白玉来了,顿时低头哈腰万分殷勤的跑了过来,道:“小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殿下。”
【危险指数:3】
【幸运指数: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