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连忙问:“怎么了?”
厉长生无需冯陟厘回答,已然说道:“詹无序乃是詹国的尚南侯,若是他病了,自然有詹国的医师看诊,就算大家住在同一个会盟大营之中,也无需我们前去照料。”
“是啊……”荆白玉说:“我们无法接近詹无序,要怎么给他解毒呢?若是詹国人处心积虑想要杀死詹无序,以绝后患,嫁祸给我们,他们就绝不会叫我们接近詹无序的。”
“那就偷偷进去。”姜笙钰道:“派几个功夫好的,偷偷潜入便可。若是实在无人可用,我的武功便不差,叔叔比把这事情交给我,我来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不可。”荆白玉说道:“你莫要胡闹,这事情若是被发现了,恐怕詹国又要抓住我们的短处,到时候指不定如何大做文章呢。”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到底什么可?”姜笙钰道。
厉长生忽然笑了笑,道:“你们忘了,咱们手里,还有詹无序身边的人。”
“你是说驺虞?”荆白玉仰头瞧着厉长生。
厉长生点点头。
驺虞乃是詹无序身边的侍卫,原名殷棋,对詹无序忠心耿耿,而且詹无序对他也着实照顾有加。
“殷棋吗?”姜笙钰道:“詹无序对他倒是很上心,听说殷棋小时候是被詹无序给捡回去的,后来收了他做义子,一直带在身边。詹无序身边再没有人,比殷棋更忠心耿耿的。”
“原来驺虞是詹无序的义子?”荆白玉纳罕的道。
“是啊,”姜笙钰笑着瞧他,说:“想不到罢,你身边的小侍卫,其实是詹无序的义子。他在你身边做细作,你竟是全然不知,啧啧——”
“谁说全然不知了?”荆白玉道:“厉长生早就与我说,驺虞有点不妥。”
只是荆白玉始终无有料到,殷棋竟然是詹无序身边的人。
荆白玉也无想到,殷棋为了詹无序,可以做到那种地步。若是当时荆白玉未有起恻隐之心,那么殷棋怕是要丧命当场,还说做什么细作。
姜笙钰道:“这个詹无序啊,对他们詹国忠心耿耿,但是詹国国君对他忌惮的很。詹无序年纪也不轻了,一直无有娶妻纳妾,便是因着他不能有子嗣。”
詹无序并非身体上不行,才无有子嗣,而是他不被允许有子嗣。詹国君主对他十足忌惮,若是詹无序有了子嗣,怕是更要被时时刻刻的监视着。
詹无序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干脆始终未有娶妻,身边只有后殷棋这么一个义子。
殷棋乃是奴隶出身,虽然被尚南侯收为义子,可他身份卑微,真正的王室之人根本瞧不上他,詹国国君自然不将殷棋放在眼中。如此一来,詹无序与殷棋倒是安全的很。
厉长生笑着道:“殷棋是詹无序的义子,他应当十足关心詹无序的性命,不若我们叫他帮忙。”
“怎么帮忙?”
“怎么帮忙?”
小太子荆白玉与大太子姜笙钰简直异口同声,这一句问话默契的厉害。
厉长生想到一个办法,与冯陟厘合计了一番,当下厉长生便离开了荆白玉的营帐,往关押殷棋的地方去了。
殷棋这些天消瘦的厉害,他心中清楚,厉长生等人将他关押起来,便是要将他带到会盟之地,用以要挟他的义父詹无序。
殷棋未有完成任务,哪里肯在作为詹无序的累赘。本想要寻个办法,若是能在半路上自尽,就再好也没有。然而这一路上,厉长生叫人将他看得严严实实,根本未有给殷棋一丁点的机会。
殷棋拒绝吃饭,甚至连水也不愿意喝。不过有冯陟厘跟随他们,想要对付不听话的殷棋,也并非什么难事,殷棋想要寻死腻活,是全无可能。
厉长生撩开营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
他将烛火点上,果然就见殷棋颓废的坐在营帐角落。
殷棋垂着头,虽然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却一动不动,仿佛早已断气。
厉长生低头瞧着颓废的殷棋,道:“我来这里,是相与你说件事情的。”
殷棋不言不语。
厉长生不急不慢的道:“詹无序,要死了。”
“豁朗”一声,殷棋突然抬起头来,他身上的锁链发出响动。他显然想要站起来,然而因着没吃什么东西,浑身无力的很,铁锁又分外的沉重,压得他根本无法站立,甚至几乎无法呼吸。
“你……”殷棋死死盯着厉长生,说:“你说什么?你们对侯爷做了什么?”
厉长生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里已经是会盟营地,我们要与詹国会盟,拿去詹国十余座城池,还要詹国俯首称臣,我们是不会对詹国使臣怎么样的。想要詹无序死的人,并非我们。”
殷棋的目光快速闪烁着,他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轻响,随着他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殷棋死死的攥着拳头,嘴唇也抿的死紧。
厉长生知道,殷棋的确是个聪明人,一点便透,他已然明白是谁想要詹无序的命。
厉长生道:“眼下詹无序已然中毒,便要命不久矣。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厉长生话到此处便顿住了。
殷棋仰头瞧着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挣扎着跪在厉长生面前,说:“我……我求求你,求你救救侯爷……”
厉长生摇了摇头,说:“你误会了,能救他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詹无序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