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思的第三块玉玺,得到之时,正是他知道生父死因的时候。洛溢是告知他事实的人,与宫思同行一路,就算宫思不主动交出玉玺,洛溢自然也会观察宫思的一举一动中获取端倪。如此,第三块玉玺,最终也会到洛溢手上。
第四块……赵原。
那人熟知一切,了解几乎所有人的性情,且知道洛王爷人到哪里,要去哪里,心心念念的事是什么。
他用了很曲折的方式,避开了梁都众人的视线,尤其是梁帝赵起。洛溢如他所愿并没有把此事与皇上言明,那人几乎算准了所有的事。
赵凌想不出这人是谁,洛王府有j,i,an细吗?还是说,这人是与他们相熟的贵族?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洛溢拿到整块玉玺会如何……如果他没有重生回到洛溢身边……洛溢拿到玉玺的第一件事……
不会吧。
赵凌不愿意再想下去,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人是在费尽周折是为了给他翻案?
当年他的好友多半与他反目成仇,分道扬镳,除了洛溢这种死心眼儿还不表现出来的,谁人会为他如此麻烦的搞事情,而且还是在二十年之后?
还有一种可能……
玉玺代表天命,玉玺在洛家手中,那漠北洛王府就是众矢之的,怀璧其罪,很可能重蹈他薛家的覆辙。如果他没有重生,以洛溢对他的感情,的确可能宁可反了大梁也不会把这个玉玺交出去。
他浑身发冷,这东西留在手里太危险。
“上辈子被它害惨了,这辈子,总不能让它继续害你。”赵凌自言自语,他把玉玺重新分成四块,“我们把他们埋在皇陵四角,就当祭奠曾几何时饱受宁国折磨的大梁祖先吧。”
“眼睛的纹路,”洛溢忽然制止赵凌,“我见过。”
玉玺上刻着六条盘龙,浮雕纵横交错,j-i,ng致又灵活。远远乍一看,还有一只眼睛,仔细看又消失了,融入玉色里。
赵凌皱眉,“你是说那若隐若现的眼睛?”
“乌家密室里有一幅画,与此一模一样。”洛溢回忆,当年乌婉邀请他进过乌家密室,就是乌婉入宫前的那一夜。向来刚强傲慢的大小姐,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边把乌岚与乌家拜托给他。
他看着乌岚长大,乌岚有困难他自然会帮忙。
乌婉说,密室里的东西是父亲留下的珍宝,父亲喜好收藏,那个密室是乌家最值钱的家当。那副画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是乌父最新寻来的,画画的人却未知。那时乌家家主刚去世不久,乌婉接管家业没几天,便毅然决然的要进宫为妃。
梁帝并不认为乌婉喜欢他,两人的结合是做给人看的,乌婉拿了乌家一半财产做嫁妆,填补了国库的空虚,而赵起在后宫里独辟院落,满足乌婉一切起居上的要求,封了一个贵妃的名分。
洛溢见玉玺三片时,已经觉得那些龙很眼熟,直到那眼睛闪烁,他才确定自己见过。
“乌家?”
赵凌的眼前,晃过乌家大小姐略有肥胖的脸,还有乌岚,总是缠着他,三天两头的往洛王府跑。
“不会吧……”怎么想,那黑衣白发之人,也不会是乌家找来的吧?
再说,如果二十年前乌家手里有玉玺,为何乌叔叔不肯拿出来证明他的清白?乌叔叔看着他长大,绝不会害他。
赵凌又重新把玉玺拼凑起来,眼睛隐隐现出,他下意识的往眼珠子的地方下手一按,咔嚓一声,圆柱凹陷进去。
“……”
玉玺上的机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触动了。
玉玺分成的四半,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
再按下眼睛,玉玺重新分成了四半。
“有人发现这个机关,却只能止步于此,”玉玺碎成四块,是早有的事,有能工巧匠把它用这样的方式拼凑起来。洛溢拿起玉玺端详,玉玺落下的y-in影在桌面上,赵凌把手伸过去,按住漆黑的方形。
他微微一愣,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影子铺满了整张桌子,一副地图,六个字。
天之阵,毁于眼。
是阵眼。
天命与伏天阵是一人所造,孙纳为宁国开启伏天阵时,早就准备好了毁掉伏天阵的办法。早该想到的,他没办法彻底毁掉伏天阵,放任伏天阵的遗迹留在国土,耗费人力物力去守着不让人接近。他暗骂孙纳造了如此庞然大物却没有留下破解的办法,如今看来,自己能想到的事天才如何想不到,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伏天阵成为天下祸患,到那时候,玉玺之中的天命,就是钥匙。
伏天阵是守,天命是攻,是相生相克的一对。众人只当天命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能毁灭大陆,天崩地裂,可孙纳之心,只是留了一手克制伏天阵的毁阵之法,防止宁国借此阵横行霸道。只是某个宁国皇族,野心勃勃,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闭口不传,把天命藏在玉玺之中,自己把控自己的命门,让天下以为伏天阵无懈可击,为之恐惧。
伏天阵的阵眼在海上。
赵凌在地上用石子堆起简单的四国地图,“只有找到阵眼之处,才能让伏天阵彻底崩溃。此处近海。我这么说容易,但若是阵眼在海里的话,我们也无论如何也见不到。”
阵眼在何处?赵凌从伏天阵中大概能推出大体位置,似在海上,但他上辈子没时间找到确认,后来是没心情找,再后来是没有命去找。这辈子既然拿到了至关重要的钥匙,管那黑衣白发之人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