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瞥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名牌，记起黎驰给他整理的人际关系资料里，这个叫宋清的拳馆营养师是专门给顾客搭配饮食的。
他略有些心虚地跟着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个市场高低优劣来，只点头让他做主，自己为了缓解尴尬随手点开了电视。
“好了，接下来是网友的提问，哎呀这肯定是女友粉。请问《驰骋天下》剧中，你最欣赏哪位女演员？”
电视正在播一个访谈节目，地点在户外，看上去像是片场，而握着麦克风的男演员带着古装头套，就算裹着臃肿的羽绒服也依旧挡不住逼人的帅气。
“嗯？”
宋清正低头写东西，闻声抬起了头，瞧见沈哲正歪着脑袋打量电视上的人，他难得见小老板露出孩子气的样子，也放松地笑了下，“沈哥也追星啊，还真别说，现在我老婆女儿都是他的粉丝，长得也是真不错，前段时间看了几部他主演的电影，觉得真心不错。”
“粉丝？”沈哲好像还没明白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屏幕，“你说这人，明星？”
“是啊。”这回轮到宋清有点懵了，“沈哥，你这也没住山上啊，难道你路过百货商场或者公交车站的时候没见影帝的广告牌吗，这可是现在知名度最广的明星了。”
还影帝……
沈哲眼皮都有点抽筋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最后一句，“你说，他叫什么？”
宋清虎躯一震，忽然理解了女儿成天给小伙伴安利的使命感，盯着他字正腔圆，“黎驰，驰骋的驰。”
……
沈哲走的时候，宋清还没回过神。
他料想了安利的第一百零八种后果，却没想到自家老板会直接掀了桌子。
“靠，就那逼还影帝，大明星，他长得有老子帅吗？！”
沈哲一路气呼呼出了拳馆，想起校草排行榜从来都是他第一，结果踏进高中，不仅校霸一分为二了，连校草都屈居了第二。
而他跟黎驰真正成为死对头也是因为当时他看上了校花，追了半个月愣是连手都没牵到，然而校草排行一公布就有人看见校花往黎驰书桌里塞了情书。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刚才宋清眉飞色舞安利的时候，沈哲就已经想骂他眼瞎了，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憋了一肚子火，这才进行了一下无声的抗议。
他本来想出来透透气，抬头刚要深呼吸就见到对面大厦挂的巨幅海报就是黎驰，再一低头，路过的公车车身上是黎驰，连花坛边上扔掉的饮料瓶上都刷着黎驰嚣张的表情。
“……”
啊！！！
沈哲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感觉很受伤。
有一种忧伤叫明明说好一起当狗子，你却背着我偷偷努力。
深夜。
刚忙完回家的黎驰一开门险些被迎面扑来的酒气熏吐，他打开厅里的大灯，就见某位中二，哦，不是高二少年躺在一堆啤酒瓶里。
“醒醒。”黎驰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不说怕啤酒肚戒了吗，醒了别说我没拦着你。”
地上的人抱着酒瓶转了身，拿屁股撅着他，声音低低高高，含糊不清，“十年……就他妈十年，你都飞天上打广告了，还有粉丝送星星，怎么我就一破管子老板……老天瞎了眼……”
“……”
黎驰揉了下眉心，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那你想做什么？”
地上的人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囫囵嘟囔了一句，“我想回学校读书。”
“……”黎驰直接被气笑了，用脚趾去顶他后背，“你也不问问学校收不收你这种大龄儿童。”
地上沉默了三秒，接着沈哲一跃翻身坐了起来，怒气冲冲对着他，“我就要回去，我爱学习！”
“停。”黎驰伸出两根手指按住他起飞的眉毛，嘴角嗤着一抹笑，“需要我帮你找高中成绩单吗，三好学生。”
“……滚。”沈哲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软硬都不行了，干脆抱着酒瓶，两腿一伸，“不管，我就要是回高二，本来我记忆里就是在上学，现在我什么也不会。”
最关键是他不想待在这里给黎驰当地下情人，一想起来心里就憋得慌。
黎驰已经很久没见他耍无赖了，一时怔忪，末了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抓起手机打给了经纪人，“虎哥，帮我挑一部校园剧，嗯，无论投资成本，我想带个人。”
挂了电话，沈哲还仰头望着他，抱着瓶子一脸痴呆，“你要带我……上电视？”
黎驰抽了根烟点上，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起身往浴室方向，“带你去玩玩，以后有事好好说，再让我看见你喝酒，打断你的腿。”
“切，谁打谁还不一定呢。”沈哲撇着嘴嘟囔，手下却已经把酒瓶子扔回去了，还顺带吐了吐舌头。
这得多久没喝了，味道都这么冲了。
“我有一头小毛驴，怎么也不……喂，黎驰，明天我上电视家要不要穿正式点？”
浴室里，黎驰单手捋起额前的s-hi发，侧耳听到外面翻箱倒柜的动静，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笑。
自打出了那件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沈哲了。
算了，就陪他折腾一阵子吧。
当天晚上，两人分了床，沈哲十分有客人自觉去睡了沙发，结果天没亮就跟报社一样狂敲卧室门。
砰砰砰。
“起床起床起床，黎驰你工作这么不积极，小心被扣工资。你快起床，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