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到一半,他就发现黎驰有情况了。
瞧见对面直勾勾盯过来充斥着惊愕,黎驰挑了挑眉,语气冷淡,“还继续洗吗,我可能需要解决了一下。”
他说的就像是要抽根烟,问沈哲方不方便借火。
沈哲耳根像被烫了一下,慌乱中扯了墙上的浴巾,涨红着脸丢下一句,“我洗好了。”
帘子掀开的一瞬,光线从外头漏进来,刺得黎驰微微眯起了眼,他无声扯了扯嘴角,伸手拧开了旁边的水龙头,让花洒里的冷水浇头而下。
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而外头沈哲的情况却恰恰相反。
他一头扎进了房间,慌得拍上门的时候发出一声响,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靠在墙壁上月匈口急剧起伏,耳膜里全是自己的呼吸声。
离开封闭的浴室并没有让他觉得空气清新多少,喉咙持续干渴,像行走了几千公里的旅人,他的鼻翼煽动,还是能闻到那股香味。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却努力想要忽视。
“周舒周舒周舒,你特么清醒一点!”沈哲紧紧贴着墙壁,抖着手想去摸索电灯的拉绳,但身体全部神经都无比敏感的情况下,没有糊墙纸的粗糙花岗岩擦过手臂,几乎在瞬间让他脊梁骨窜上一股酥麻直通天灵盖。
艹。
他眼前一片模糊,手已经自发动了。
但他的意识是清醒的,所以第一时间去想的是周舒的脸,嗯……太普通了,算了想想她身材吧,靠……一百年都穿校服,谁看得清啊。
沈哲脑门青筋暴起,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夹着拖鞋浸着水渍,清晰得像一步踩中了他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浴室里昏黄的灯泡,s-hi着发的黎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肌理分明结实的肩颈,每一个细节都在高速运转的脑子里无限放大。
扣扣。
房门被轻轻叩动了两下,门外的黎驰抿着唇犹豫了下,“沈哲。”
沈哲。
“唔。”
毫不隔音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闷响。
黎驰的手停在了半空,心底升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你在干什么?”
砰地一声巨响撞在门板上,似是重物被砸过来,接着又掉在地上,咚地一声闷响。
房间里的沈哲粗着吼了一句,“滚。”
黎驰原本打算推门而入的脚步被这个字钉在了原地,他垂下眉眼,几缕刘海搭在额前,遮住了他脸上的神色。
“有水了。”
沈哲脱力地倒在床上,听完这句后,空气便陷入了死寂,直到带水的拖鞋啪嗒啪嗒消失在房子里,他才松了神经,把头埋进被子里。
天知道在他听到黎驰的声音释放出来那一刻,内心是有多崩溃。
要还让对方逮到现场,那他干脆就用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不,现在他已经很想死了……
赵虎买完宵夜回来,就见到黎驰在阳台抽烟,他一摸口袋果然是刚才自己下去落在桌上的,而地上的烟头数量,让他担心地拧起了眉。
“咳咳……”
“你不要命了,就你那肺管子能受得了吗?”赵虎趁着他咳嗽,过去抢了他的烟,碾在了烟灰缸里。
黎驰也没反抗,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极限了。
自从那次冲瀑布高烧伤了肺后,他就已经抽不起烟了。
赵虎看了眼他孤坐的身影,皱着眉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大,我知道你跟沈哥的感情不需要外人说道,但你肩上担子重,有时候该配合还得配合。我相信沈哥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一个能在黎驰背后默默守了十年的人,他不信这次打破常规会让两人感情出矛盾。
黎驰知道他指的什么,摇了摇头,难得开口,“不是微博的事。”
不是……
赵虎愣了,“那还能是啥事?”
黎驰神色深沉,特别忧郁小生,“我觉得他对我,不是爱。 ”
“哈,您老开玩笑呢。”赵虎直接毫不客气地乐了,“沈哥对你啥样,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这都不是爱,我直播吃粪。”
他哈哈笑着想拍黎驰,就见黎驰扭过头幽幽盯着他,“需要这么重口吗?”
额。
我靠。
赵虎自己反应过来,恶心得够呛,宵夜也吃不下了,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正儿八经道:“可这不应该啊,你俩是我见过最长久的,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跟你红过脸,当初不还是他追的你吗?”
说起这事儿,赵虎还记忆犹新,是某次庆功宴结束后,他想拽着黎驰去夜店,对方不去说要回家,他口无遮掩笑话对方,这一行哪有什么真爱,没准沈哲也出去玩。
当时黎驰很确定地说他不会,因为是沈哲追的他。
还追得很用心。
赵虎至今都记得黎驰脸上的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