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沈哲挣扎得厉害,黎驰控制不住被推到了一边,“滚开,老子要回家。”
回家?
黎驰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你回哪个家?”黎驰见他掀开被子,沉思了一下,才道:“这就是你家。”
“放屁,老子家在西北胡同筒子楼,再说了,要真是我家,我还能让你这逼睡我床上?”沈哲想想一大清早醒来被死对头搂在怀里的画面,顿时堵心得不行,也不注意到地板上的衣服尺码有点大,胡乱套了条裤子就往门口走。
“这还真说不定。”身后床上传来了这么一句,黎驰声音幽幽,“而且我们已经睡十年了。”
咚。
沈哲突然左腿绊右腿,磕到门框上,回头跟见了鬼似地,“你说什么?”
黎驰正拄着胳膊本躺在床上,空调被下滑,只盖到腰,露出的上半身j-i,ng壮而肌理鲜明,最主要的是,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
他揉着一只眼睛,另一只还在盯着门边的沈哲,似在回味地舔了舔唇,“你昨晚,还挺激动。”
沈哲脑子里那根弦嘎嘣一声又断了,冲上去又想揍这丫一顿,被一拳包住重新拉进黎驰的怀抱后,对方轻轻靠在他耳边说道:“沈哲,你告诉我,你几岁。”
沈哲正因为自己武力值的不足而气闷,想也不想就甩了个数字,“17。”
黎驰:“……”
“怎么,你有意见?”
黎驰想了想,没多说,只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你自己去照照。”
“靠,老子怎么照都比你帅。”沈哲有点不爽,但还是拖沓着脚步走进了铺着干净大理石地面,足以当一间小客房的洗手间,然后在一面大得不像话的镜子前面,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镜子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皮肤白皙,宽肩窄腰,身上有着六块腹肌跟人鱼线,五官偏向于冷淡风,微挑着眉时露出一丝凌厉。
沈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他的脸,却绝对不止17 岁。
“黎驰!”
黎驰在外边刚穿好衣服,就见沈哲从洗手间冲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他妈把我怎么了,我告诉你……”
虽然腰杆挺得直,但黎驰还是从他震颤的瞳孔里看到了惊慌,微微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衣服扔了过去,“跟我去医院。”
沈哲刚要反驳,掌心却摸到一个硬东西,低头看了眼,是一张身份证。
沈哲。
下面显示的最新日期竟然是十年后的!
直到从医院进出了一圈后,沈哲还坐在医院大门台阶上发呆。
医生说的那个间歇性失忆听起来像某部狗血韩剧,下一秒就要给他安排一个同父异母的恋人。
不过这个剧情远没有黎驰在病人关系信息栏填上‘男朋友’刺激。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一张报纸,看着上面的日期,烦躁地抓了一把脑袋。
艹。
身侧停下一双跑步鞋,鞋肩轻轻碰了碰他,“走吧,先回去。”
黎驰的声音听起来也挺郁闷。
这事儿换成谁都嗨不起来。好不容易连轴转了半个月回来,跟恋人小别胜新欢,结果第二天发现恋人失忆了,还他妈倒带到两人水火不容的高二。
“我不管,现在我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我要回家。”
黎驰看着嚣张挑眉,要跟他三八线的中二期恋人,沉着一张脸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沈哲在后面嚷嚷了两声,闻见面包机里的香味,肚子也忍不住咕噜叫了一声。
折腾了一早上,他们俩都没吃,在昨晚进行了体力运动后,沈哲再不爽也只能走到餐桌另一边坐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还盯着对面的人。
作为实验七中两位并驾齐驱的校霸,沈哲跟黎驰从高一入学就不对付,各自领着原来初中部升上来的两拨人,不仅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出手,就连去校门口吃个面,如果瞧见对家都得谨防吃一半对方突然暴起搞偷袭。
可今天情况明显不同,黎驰非但没跳起来把板凳抡过来,还把他拨到盘子边上的青菜给吃了,吃完就勤劳地端了碗筷去洗,背影看上去还有那么点……贤惠。
“靠。”
眼中怀疑自己脑子进水的沈哲赶紧晃晃脑袋,待了一会儿就旧事重提,“喂,我刚说的你听到没有,在我没想起任何事情之前,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住!”
正在水槽边洗碗的黎驰手一顿,水流哗啦啦冲过指缝,汇进凹槽里迅速消失不见,他低垂下眉眼,“你回不去,前些年你爸移民了。”
“啊,出国了?”沈哲一怔,想说老头哪来的钱,但想起他们俩人如今住的花园别墅,便又别扭起来,“哦,那我去找他,你把电话给我。”
厨房里黎驰的声音毫无起伏,“他有新家庭,说外国妻子不喜欢外人介入,加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刺激了你爸,把我们拉黑了。”
再婚了?
沈哲初听还觉得不真实,后来又觉得挺好,省得他喝醉了就抱着全家福哭,不过,他低声嘟囔,“还真找了个外国妞。”
于是,沈哲不得不‘暂住’在宿敌家里。
因为医院的诊断报告里,沈哲除了突然失忆外各项指标都正常,黎驰在饭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准备出去。
沈哲正盘腿坐在床上,研究手机跟各种身份信息,一回头见房门被推开,黎驰进了屋就开始换衣服,吓得他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