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沮丧的样子太让人心碎,克洛西夫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将那句没关系我们不去了脱口而出,她已经耽误她的玫瑰很久了,不能让他再消沉下去。
“我能不去吗?”
“不能,我的小玫瑰,你到年纪了,到了年纪的孩子们每年都参加舞会,瓦乌姆都参加两回了,他今年还要去,直到他找到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如果你不去也可以,只要你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艾利尔捂住脸。
“不,您不能这样,我不能随便找一个人相伴一生。”
“我没有让你去找艾利尔,你还有点小了,我只是让你去看看舞会,去跟女孩跳支舞,你会跳的,她给你请过舞蹈老师,你跳的比j-i,ng灵还优美,配的上任何女孩。”
“你听到了吗?艾利尔。”
“我听到了。”
艾利尔把脸埋进胳膊里,声音有点低落。
克洛西夫人走过去吻了吻他的头顶。
“我亲爱的小玫瑰,你不能这样不出去,你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了,虽然你最近好了很多,但我还是很担心你,我知道你很难过,我都知道,亲爱的,出去看看吧,快要到节日了,杂耍艺人的小魔法非常好玩儿,他们还带着远方的魔兽,花几个铜币你就能摸摸它,我给过你很多银币,你可以都花掉。”
艾利尔不说话,瓦乌姆也沉默着,克洛西夫人很有耐心,她等待着。
艾利尔当然明白,这样不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难过,突然来到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即使他那时候是个小婴儿也会难过的。
他不想动,不想说话,医生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后来证实这是个荒谬绝伦的错误,他有一把比他的母亲更加出色的嗓子。
他很听话的去上安排好的课程,他跟克洛西祖母每年都会去比较繁华的城里住上个月,在那里,艾利尔每天都要各种课程,贵族的课业都没有那么繁忙。
忙碌的时候他可以短暂的忘记难过,等到闲下来他就又开始难过了,他说不出什么,只是非常难过,难过到什么都不想做。
刚开始的几年他还能强迫自己跟着克洛西夫人,就像以前跟着周烟,但是不行,他更加难过了。
已经近乎j-i,ng神状态上的疾病了。
克洛西夫人以为他只是有些累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把那些课程都上的那么好,让每个老师都满意的。
克洛西夫人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的时候,她的小玫瑰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没有饮食了,嘴唇都开始干裂了,她的小玫瑰变的蔫答答的。
克洛西夫人找来了很多医生,大多数医生跟这位夫人说,这是个漂亮健康的孩子,最负盛名的那位医生说。
“他的身体十分健康。”
“你们医生都这样说,但是他吃不下东西,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活泼,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的身体的确没有问题,他的心病了。”
“那要如何治愈呢?”
“很难,夫人,您要知道,有很多人得过这种病,大多数都选择了主动离我们而去,拥抱了死神,改变会让他们不安,而不变则会让他们一步步慢慢走向深渊,您要知道,这是十分严重的病,您十分注意,他们很脆弱,就如同珍贵的瓷器,您不能大力触碰,要小心翼翼,否则就会粉碎。 ”
“谢谢您医生,我希望治愈我的小玫瑰,我该付给您多少钱呢?”
“不用。”
医生回答道。
“我很高兴您也意识到,您的孩子并不是健康的,他得了很严重的病,这种认同值得我倾尽全力,它比金钱更宝贵,我也不希望您的小玫瑰去往天堂,那里美好的东西太多了,人间也应该留有一些,您不必担忧,我会帮助您的。”
克洛西夫人摸了摸艾利尔的小脑袋,他的头发摸起来就像丝绸。
慢慢来,让她的小玫瑰多接触一下阳光,一切都会好的,是的,会好的。
克洛西夫人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过了很久,闷闷的传来一声委委屈屈的答复。
艾利尔尽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但还是不能掩饰其的委屈跟不情愿。
“那好吧,夫人,如您所愿,但是可能花不完我银币,它们有点重。”
克洛西夫人忍不住又吻了一下他的头顶,她几乎高兴的不知所措。
“我真高兴,我的小玫瑰,噢,我都没有注意,现在太晚了,你该睡了。”
艾利尔自觉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把头埋进克洛西夫人的怀里,拒绝放开。
于是他就环着克洛西夫人的腰去了楼上,期间一直把脑袋埋进克洛西夫人的怀里,躺到床上时还索要了一个晚安吻才满意了。
瓦乌姆刚开始觉得克洛西夫人对艾利尔娇惯的不像话,后来也觉得不太对劲,艾利尔太情绪化了,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这样任性。
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出声。
等到克洛西夫人下来,瓦乌姆还礼貌的直身坐在那里。
克洛西夫人下来的很快,就像一头在春天草地上轻快的小鹿。
瓦乌姆见她下来,就要站起身,被她拦下了。
“坐着瓦乌姆,好孩子,亲爱的,真是太麻烦你了。”
她握住瓦乌姆的手,有些激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有好转的,真的,我还担心我的小玫瑰会害怕你呢,你们相处的真好。”
她断断续续的跟瓦乌姆倾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