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钟明烛仍惦记着自己不怕火的事,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风海楼看在眼里,以为她是累了,便叫她回去先休息,不过最后很认真地嘱咐了一句:“小师叔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门中弟子也不行。”
“恩,知道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钟明烛一反常态地乖巧温顺,没有反驳,也没有呛声,更没有y-in阳怪气挖苦,答应后就安安静静离开了。
留风海楼一个人目瞪口呆,念叨着是不是该叫药师开些安神养气的药给这小师妹。
回到房中,钟明烛立即将入口锁死,然后从储物戒中翻腾出一个炭盆——这时她万分庆幸自己那就算出门在外仍不忘下厨的习惯。
弹了一簇火进炭盆,待里面的木炭变得通红时,她脱掉外衫,只留没有任何符文护身的里衣,撩开衣袖,先是小心翼翼轻轻碰了碰最外的木炭。
她没有启用任何护体法术,筑基修士的身体和凡人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以最原本的□□凡胎与滚烫的木炭相触,必然会有表皮被灼烧的声音,甚至会有烧焦的气味。
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指腹感受到了热度,仅此而已,她缓缓将手掌覆在那块木炭上,掌心一样传来异常高的热度,比以往接触的任何东西都要高,但没有任何痛楚。
掌心,手背,依次贴上那木炭,最后她索性将木炭抓在手心,紧紧握住,直到那木炭被她捏碎,手上仍是没有任何灼伤的痕迹,唯一感知的疼痛,还是被碎屑尖角扎出来的。
回想起来,她下厨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被烫着过,和季彤崖的火龙周旋时,也仅仅是衣服被烧焦一块。
她将木炭的碎屑丢回火盆,歪了下头,匆匆套上外衫,冲出去就把丁灵云拉了进来,指着那火盆问:“你能徒手抓吗?”
丁灵云本来在缠着风海楼问长离的事,没头没脑被她拖进房又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第一反应就是:“你有病啊?”
“那次我在凡人集市看到有人徒手在火中取栗子呢。”理由借口对于钟明烛来说不过是随口即来的东西,她说完仍是指着那火盆,眼睛眨也不眨望着丁灵云,莫名散发出一股对方不去抓一块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是修士,弄个护体法术不就成了?”丁灵云被风海楼叮嘱不要打扰钟明烛休息,不能打听长离仙子的消息让她很受挫,又遇上这般莫名其妙的问题,口气极其不耐烦。
“不用护体法术呢?”
“我怎么知道凡人耍什么戏法,还是你想吃烤猪手?”丁灵云皱着眉打量着那个炭盆,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你怎么啦?”
“没什么。”钟明烛冲她笑了笑,然后把她推了出去,顺便封死了门,将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锁在外面。
真有趣呢——
她望着那盆依旧通红滚烫的木炭,眸中浮现出纯粹的愉快。
第38章
程凌尚未苏醒,一动不动躺在青光浮动的疗伤结界中,他身上缠满了纱布,只露出一只眼,而在那处纱布的边际隐约能窥见骇人的伤痕。
那纱布亦不是普通纱布,而是符箓的一种,有助于加速修复身体,在疗伤的灵光中呈现出浅浅的青绿色。
简直就像个粽子——钟明烛一进门,看到第一眼就这么觉得,随后这念头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叫她忍不住想笑,若非大夫乏极之下一张脸黑如锅底而她又有事相问,此时大概已经笑出了声。
大夫姓程名寻,看起来和云逸年纪差不多,只不过面相看起来比云逸严肃一些,他是龙田鲤座下弟子,论辈分钟明烛要喊他一声师伯,风海楼听钟明烛说要去看望程凌后特地嘱咐她,说这程师伯性格严厉,若在他面前造次少不了被责罚。
“钟师妹,程师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子,就算是三位大长老的面子他都不卖,当年似乎就是和三大长老起了争执才会请命来僬侥,一会儿见了她,你可千万别失了礼数啊。”生怕她转头就忘了,风海楼来来回回叮嘱了好几遍,在同辈弟子中,属他和丁灵云与钟明烛交往最多,对她的脾气一清二楚,无论交代多少次都觉不够,恨不能亲自跟过来盯着。
无奈他有其他事要办,钟明烛还死活不愿晚一点再去,看起来跟个和程凌感情多好似的。
“他们都姓程,是亲戚吗?”奈何钟明烛根本不领情,听了半天,重点却又岔到了别处。
饶是风海楼脾气再好也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叹气,一声不够又一声,连叹了三声才哭笑不得道:“不是,他们恰好都姓程而已。”
“好啦,我自有分寸。”看出他又有开口叮嘱之意,钟明烛才如此敷衍道。
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风海楼只觉得脑壳一阵一阵抽痛,知道再多说也无济于事,只能苦笑着摇头离开,心中则盘算起,万一钟明烛惹恼了程寻他该找些什么理由替她解围。
钟明烛的确是敷衍,只是风海楼没有算到所谓看望程凌只是幌子,她实际上是去找大夫的。
她在风海楼那了解了个大概,知道他们找到程凌时,他身上已有多处皮r_ou_被焚毁,暴露出的白骨呈现焦黑之色,连金丹都遭焚伤。
那绝非普通火焰能造成的伤势,修士结丹时会重锻血骨,只有由灵力催动而生的火焰才能伤到金丹修士,其中最常见的是三昧真火,可三昧真火不过是元婴程度,照理说程凌有元婴灵符和法宝封岳,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