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玩游戏的时候,他从我身边走过,是这个表情——”卫凌站起来,目光下斜,但是腰板又笔直,把温酌的模样模仿得惟妙惟肖,“意思就是‘不务正业’。”
杨教授笑出声来:“他学生每次在被他这样一看,据说好几个晚上都说不着觉。”
“还有这个,”卫凌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顺带抬了抬下巴,目光有些低沉,“意思是‘我知道你把袜子藏床下面,赶紧拿出来洗了’。”
杨教授顿了顿,拍着膝盖笑声更加明显:“像,真的像!天啊,我都很难想象大学时代的温教授啊!”
“刚才爬楼梯的时候,没见你这么j-i,ng神。”温酌坐在原处,抬起头来看着卫凌。
卫凌立刻说:“这个眼神,潜台词就是——你给我适可而止。”
杨教授笑得头发丝儿都在轻轻颤。
“我举这些例子,意思是……就算很多线索从受害者的手机里已经找不到了——但是熟悉他们的人一定知道他们最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比如,最近在和什么神秘人聊天,沉迷于和某人一起线上游戏,又比如约会软件,还有什么戒酒会,戒烟会之类。”
杨教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思路了。”
又说了几句,杨教授就起身离开了。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铺上了被子的卫凌的床铺,“温教授,现在你的教研宿舍是我见过最有人情味的时候了。”
卫凌笑眯眯朝着杨教授挥了挥手,一回头,就看见温酌站在自己身后看着他。
“卧曹……你怎么跟个背后灵似的。”
“我现在的潜台词是什么?”温酌向后,靠着书桌看着卫凌。
明明是挺随意的姿势,卫凌却没来由紧张了起来。
“我……我觉得你现在的想法是——因为杨教授是你的同事,但我却和他相谈甚欢,你觉得被我侵占了领地,所以不大高兴?”
“不对。”温酌走了过来,更加近距离地看着卫凌的眼睛说,“我想对你说,你欣赏的类型是有担当和责任感,会不遗余力维护自己觉得重要的人。”
卫凌愣在那里,思索着温酌话里面的意思。
“比如曹教授。他对我的保护,让你非常尊敬他。”
“哦。”
“但是杨教授,他是一个擅长衡量利弊的人。”
“他很自私?”
卫凌心想,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不,他追求的是结果的最完美,哪怕是舍弃他的朋友、同事,他也要完成任务或者目标。作为联合控制中心的成员,他是完美的执行者。但他和你不是同种人。”
“哦。”卫凌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不过,求同存异嘛。”
只要他不牺牲我觉得重要的人来完成他所谓的任务和目标,我就不会跟他翻脸。
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的关系,卫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把脚伸出被子觉得冷,盖着被子又觉得热。
“你怎么了?”
睡在他对面的温酌问。
“我……我在想一件事。”
卫凌哗啦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学校的夜晚很安静,没有马路上行车的声音,也没有人大声喧哗。
只有窗外虫子忽远忽近的鸣叫声,还有树叶轻微的沙沙声。
“什么事情?”
温酌缓慢地坐起身来。
“在医疗基地里,我用高速释放酶把那个溯月淋得浑身是血,他看起来巴不得吃了我,可到最后也没杀我,而是想要带我走。”
“嗯。”温酌应了一声。
“你别‘嗯’啊,你得告诉我,诺亚把我带走是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感染我吧?
我现在身体不怎么好,肯定不符合诺亚寄生的标准,要是变成畸兽了怎么办?
不是,重点不是变成畸兽,而是被感染的方式。
难不成诺亚的头儿是个女人,想要找老公?我是挺帅的,可我不想就开心一次,从此以后就再不是卫凌了呀!
但是诺亚的头儿要真是个女的,应该比小野真洋更……
“哼。”
温酌轻到就像不存在的哼声让卫凌醒过神来。
“啊?”
“诺亚原始寄生物的感染者是光合号宇宙空间站里的一位宇航员。当年还有m大天体物理学的博士学位,业余爱号橄榄球。”
“噫……”
卫凌不是很喜欢橄榄球,他更偏爱灵活性高的运动,比如乒乓、网球、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