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子,我家又又又闹鬼了!窗帘,窗帘后面好像有东西!水管里一直有呜呜的哭声,怎么办啊!”
“别急,我再给您找位……神父。”
“不要神父,不管用啊!这个鬼好像不归上帝管理。”
“那就找位僧人,或者其他法师。您稍等,我派个人过去看看”
“你来抓鬼,我只信你的办事效率。我看网上说,找你这种命硬的来镇一镇,它们就吓跑了……”
闻名贪恋地在纪然背上摸了一把,无奈翻身下床,“您先不要乱走,读读《圣经》,念念各类佛经,撒点盐啊尿啊什么的,我尽量两个小时内开过去。”
纪然被这个极度恐慌的客户吓到了,在闻名挂断电话后颤声问:“名哥名哥名哥,真的有鬼吗?”
“不知道,对于作恶多端的人来讲,大概有吧。”
纪然想起那条该死的公路和怪物,“名哥,我也害怕……”
“有大黄陪你呢,再说你做过亏心事吗?怕什么?”
“我……毕竟我以前无意中帮跑路的老板,骗了客户的钱。我卖卡时带有忽悠成分,对一个200斤的美女说她很快就会变成100斤……我还对家人发脾气撂狠话。”
闻名笑而不语,利落地穿好衣服出门。
纪然给大黄套上牵引绳,巡逻似的把闻名家各个房间、窗帘后都检查了一遍。这所公寓有四个房间,除了他们睡觉的主卧,还有空着的次卧,另外两间是健身室和没什么书的书房。
即使是在闻名真正的家里,也没有多少生活气息和能体现性格的私人物品。书架上摆着几个水晶的优秀员工奖杯,指尖轻轻扫过,落着薄厚不一的灰尘,像是摆上去就没再理睬过。
明明其他地方,只有些许微尘而已。
闻名敬业,但不爱岗。也对,谁会喜欢伺候那些道貌岸然,夜里怕鬼的权贵们。
检查完衣帽间,纪然安心了一些,与床下的大黄互相看着,先后睡去。
凌晨4点,闻名回来了,身上带着熏香的味道。纪然在朦胧睡意中听他嘟囔:“捉鬼捉鬼,捉个大头鬼,鬼在他心里闹,至死方休。”
离家的第三天,纪然难以抑制对家人的思念,下班前告诉姥爷自己会去接乐乐。闻名有事,他又没有开车,就带女儿坐公交回家。
“爸,你坐。”上车后,乐乐指着唯一的空位,乖巧地仰视纪然。
纪然把她按到座位上,“爸不坐,屁股疼。”因为你不听话,你爸在情绪最脆弱的时候,被人趁虚而入了,节c,ao化为齑粉。
乐乐安静地垂着头,忽然说:“爸,我晚餐只吃了一个小奶包。”
“今天的饭菜不可口吗?”
“我在减肥了,我很快就不会一脸横r_ou_了。”
纪然眼角酸楚,差点落泪,轻声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爸不会因为你一脸横r_ou_就不要你。”
家里出乎意料地整洁,地上也没有乱丢的玩具。洪福和纪叙正在厨房里忙,见纪然回来了,让他洗手准备吃饭。
纪然坐在卓旁,听见女儿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一盆乌漆墨黑的炒面端了上来,乐乐擦着口水说“我一点也不饿”,之后就去玩娃娃。
纪然每咽一口就微微干呕一下,想好的开场白全被齁咸的暗黑炒面给堵死了。
纪叙捂着嘴强咽下一口炒面,小声开口,打破笼罩在餐桌上的沉默,“哥,对不起,我……不会再闯祸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撞上烂桃花。你,你别生气了。”
洪福也说:“然然,姥爷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看见风s_ao老寡妇就绕着走。至于我的这个,老年多动症,我尽量克服。”
纪然眼眶微红,心头发热,抿着嘴点点头,“要不,我再去做点别的吧?”
洪福和纪叙如释重负,把筷子一扔,“哎呀太好了,这玩意比屎还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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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恰逢周末,闻名选的约会地点,位于纪然的工作场所。
在vip休息室换上泳裤,纪然的表情变得沉郁,呆坐在床边,像株静美的佩兰。
闻名把手机装进防水袋,套在手臂上,“又想起姓秦的了?”
“他让我对世界的认知深刻了一点点,有些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所有的规则和框架,都是为了约束我这种普通人,让我们老老实实生活,为社会做贡献生产力而定的吧?”
闻名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告诉你一个也许会让你开心点的消息,秦先生也超怕鬼的。”
纪然笑笑,逃离这间令他窒息的休息室。
他不知道闻名是否有意,为什么偏偏要选这间?那里的每个角落,都藏着他可笑的单纯,和拾不回的尊严。
下水之后,闻名给纪然表演了一下狗刨,成功逗得他哈哈大笑。
“孤儿院门口有条小溪,就是这个,”闻名指指左侧胸肌上的纹身,“沿着溪边走,水面变宽,就成了河,我在那学会了游泳。”
闻名说,学习游泳的第一步是要漂起来。纪然在浅水区努力地放松身体,终于脸朝下漂了起来,感觉自己僵硬得像具浮尸。
闻名在他雪白的纤/腰捏了一把,纪然一口气没绷住,呛水后怨愤地朝他泼水:“干嘛打扰我?”
“我在教你处变不惊。”
之后,纪然从最基本的蛙泳学起,练习基本腿部动作,一脚蹬在闻名命根子上,疼得后者靠在岸边缓了好几分钟。
屁股刚恢复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