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些有的没的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厂区,王昱童怕她妈妈骂她,让祁因一块儿陪她回家:“有你在我妈就不会骂我了。”
没想到仇秀珍见她崴了脚,不仅没骂她还特别心疼着急,让她别从自行车上下来,直接把她推到祁因家楼下,让卫生所的医生给看看。
“没什么大事,擦点药水我给你揉开就好。”
医生拿来个架腿的木架子,让她把腿放上去,“有点疼啊,忍着点。”
王昱童抱着祁因特别害怕,医生才刚抓住她的脚踝,她就跟要了命似的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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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阿姨……您轻点儿。”
祁因看王昱童这样心疼极了,埋在她小腹前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特可怜。
医生无奈:“我都还没开始揉呢。”
上跆拳道
第一节 课就扭了脚,被仇秀珍和王建国好一顿嘲笑,王昱童憋了一肚子的气,打算脚好了一定好好学,练好了腿脚功夫一腿把家里茶几劈碎了给他们看看。
结果脚好得差不多了,天气也越来越冷,日光城的人们全都被冻得缩手缩脚的,王昱童自然也就怠惰了。
冬雨将人的意志消磨殆尽,还有张婕在那儿添乱,期末考更在眼前,跆拳道班的老师打了好几个电话到王昱童家里,都是她自己接的,她假装仇秀珍的声音说,孩子学习忙,就不去了吧。
对于女儿的半途而废,花了不小一笔钱的爸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偶尔想起来时念两句:“你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
王昱童其实挺不服气的,我怎么就三分钟热度了?除了跆拳道这事儿我还什么时候三分钟热度过了?期末考之前王昱童成天忙着学习,和祁因通信从每天一封变成了一周一封,最后王昱童实在写得太敷衍,祁因索性打住,让她期末考之后再回好了。
有时候早饭吃没吃都忘了,经常骑车骑一半了祁因叫她五六七八回她才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祁因特别担心她走神出事,买来一大包薄荷糖揣在口袋里,看她眼神不对就塞一颗到她嘴里,保证她一秒回神,浑身颤抖,神清气爽。
仇秀珍答允王昱童,如果这次期末考试能保持上次的名次,就奖励她五百块钱。
五百块!王昱童为了这笔巨款忙得焦头烂额之时,渐渐发现祁因好像和前阵子不太一样?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不像原先那么心事重重,变得爱笑了。
“我妈病情真的好转了,上回在我表姑那里就动了一次,前几天又动了。”
祁因说起这事的时候一扫平日的y-in霾,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
“真的?”王昱童眼睛都瞪圆了,“能起来走路了?”“怎么可能那么快,她可是瘫痪,就手臂抬了抬。”
看王昱童有点失望,祁因补充道:“能动手臂已经很好了,起码是康复的第一步。
今天能抬手臂明天就能动动腿,这样下去下地走路也是迟早的事了。”
说着说着她又笑了起来,“谢天谢地啊,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得瘫痪在床呢。”
王昱童对杨素瘫痪这件事的严重性本身没多大概念,只是每次去她家见着一动不动眼睛发直躺那儿的杨素她都有点怵,只是见祁因难得开心,想来大概是大喜事。
杨素胳膊能动有阵子了,一开始祁因还以为碰着了哪处会条件反s,he的地方,毕竟杨素的眼神还是直愣愣的,丝毫不像会好转的样子,祁因没放在心上。
之后搬回了厂里,她发现杨素抬胳膊的动作是带着目的和诉求的。
非常明显的一次正是祁因戴着耳机,边听王昱童送她的磁带边写作业,韩国组合在大吼大叫,完全盖住了水烧开的声音,要不是看见杨素抬起胳膊指向液化气的方向,可能到水少干了她都不一定能想起来。
妈妈是知道水要开了,她并不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她无法动弹是一方面,可她的大脑还在感受着这个世界,她还是活生生的。
也就是前几天,忽然一群阿姨来她家敲门,祁因打开木门上的小窗户看了一眼,见外面一颗颗脑袋挤在一起,起码七八个人都咧着嘴对她笑。
阿姨们全四五十岁,穿着时髦,脸看上去有点印象。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妇联和厂工会的,祁因开门让她们进来,她们一进屋就夸祁因,说她小小年纪挑起家庭的重担实在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真能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学习还很好。
三五位阿姨坐到杨素身边,握着她的手鼓励她,祁因有些不知所措时一位烫着满头小卷的阿姨把她叫了过来,递上一个信封,里面装了厚厚的一叠钱,祁因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阿姨说这是妇联和厂工会联合起来号召大家捐的款,不仅有两个单位员工的爱心,更有日光城里百姓们的爱心。
虽然钱不多,就两万一千八,但爱心是无价的。
“希望你和你妈妈能继续坚持下去,积极治疗,你用心读书。”
阿姨握着她的手,一双纹得浓浓的眉毛之下含泪的眼睛里写满了疼惜,“经历过苦难会更加坚强,风雨过后的彩虹特别美。
小妹妹,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好好加油啊。”
祁因握着从天而降的两万多块钱,忽然觉得狭窄y-in冷的小屋都变得明亮了。
她忙里忙外地给阿姨们倒茶,搬椅子给她们坐,她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