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慢慢走远,整个城市也像即将谢幕的剧场,渐渐调暗了灯光,落下帷幕。
……祁因内疚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跟王昱童道歉。
王昱童倒是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
祁因把冰箱重新通上电,打算每天再早点起床,做完当天的饭菜再去上班,控制好量,不再给小童吃剩饭。
算算时间晚上回到家也七点半多,只能做些最简单的菜,连洗带切大概八点半才能吃上饭。
年前还有一周的上班时间,王昱童让祁因别c,ao心做饭的事了,反正她也在家没工作,就由她来负责家务好了。
王昱童第一次对即将到来的春节提不起劲儿,她一直都在招聘网站逛着,也将春季人才招聘会的时间写了贴在冰箱上。
尽管她有满满一身的干劲却无处使,春节这半个月的时间注定没法找工作。
一切都等过完年吧。
整个年王昱童都在计算存款和日常开销,计算着她找工作所需的时间,衡量存款还够花多久,以及每天的消费必须控制在多少以内。
她和祁因商量着每天买些什么菜合适,她对菜价格完全没有概念。
其实五千块钱在2008年时还是挺能花一阵子的,这是她们最后的底气。
只要杨素那边不再出事。
不过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王昱童祈祷着杨素别再作妖的时候,一天早上她正在菜场买菜,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阿东叔叔”。
“杨阿姨又怎么了……”最后的五千块花到只剩八百,王昱童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祁因白天上班回来也挺累,吃完饭后她坐沙发上想看会儿电视,王昱童问她:“最近自学的怎么样了?没有老师辅导是不是有点儿难?”其实她之前想等到过了实习期收入多些就让祁因报班然后参加成人高考,没想到出了岔子,还得再等段时间了。
“嗯……是有些不会。”
“你可以问我啊,反正我最近都在家有什么问题你白天看书时都记下来,晚上回来咱们一块儿研究研究。
趁我现在还记得一些咱们得抓紧时间,再过几年肯定得忘了。”
祁因“哦”了一声之后没了下文,王昱童拿着她前俩月买来一直没空看的原版书,见祁因还坐在原地没动,笑着催她:“怎么了?去拿来吧。”
祁因有点感叹:“以前都是我教你,现在你教我。”
王昱童觉得她这话里似乎有些别的意思,但想想,应该不会。
“也都是因为以前你不厌其烦告诉我怎么解题,才有现在的我嘛。”
王昱童开口之前尽量在斟酌自己的话有没有问题,会不会伤到祁因的自尊心。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技巧,好像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是她学习的榜样,说话得体让人喜欢。
“不,现在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初中时的那些知识都很简单,好学。
到了高中以后完全不同。
高中时我也学了大半年,知道有多难。”
“你很聪明,没问题的。”
“是吗?”祁因有点丧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现在的我连照顾你都照顾不好,还让你生病。”
这个话题又绕了回来,祁因的满腔歉意随时都可能往外倾倒,而王昱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了。
还是硬把话题拉回学习上。
两人一直学到夜里十点,打算去洗澡睡了。
王昱童让祁因先去洗:“你头发长,太迟洗一会儿不容易干。”
听她这么说祁因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又有三四天没洗头了。
因为担忧小童又要早起做饭、上班,她的时间也很紧,忙碌起来颇为疲惫。
这是王昱童的暗示,祁因都懂,只是有时候她真的不记得洗头这种小事。
食物中毒之后仇秀珍经常来王昱童这儿,一方面是想照顾她,另一方面也是监督她日常饮食,不能让她再住院了。
一开始王建国觉得她去太频繁了:“毕竟那是小童自己家,还有祁因住那儿,你成天去她们也会烦吧。”
仇秀珍说:“我再不去你女儿就要被吸干了你知道吗?”“吸干了?什么意思?”王建国一脸茫然。
“你知道什么?你还能知道什么?”仇秀珍莫名其妙火气这么大让王建国更不知所措。
“你女儿的房贷多久没还上了,这段时间都是我们给还的对不对?当时怎么说的,我们付首付她还房贷,她实习期工资不多,先拿五百,其他我们还。
这就是个形式,想给她一点小小的压力而已。
之前还能拿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再也拿不出了,你留意过吗?“”可能是花钱花超了吧。
小童大学时花钱就有点大手大脚。
别说一千多,就是一万多她也能给你花了。”
王建国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