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那边没回消息了。像是在忙。
沈思霏吃过午饭，又等了会儿，贺西洲才回来。
贺老爷子已经催了两次，贺西洲立即开了视频，接通之前，他转过头看着沈思霏：“再练一次，你应该叫我什么？”
两个人在电脑前坐得极近，贺西洲稍微一凑近，温热的呼吸就扑在沈思霏的耳垂上，痒痒的，像是在耳边低语。
沈思霏耳朵发烫，他说：“贺先生。”
贺西洲挪开了目光，视频接通。
贺老爷子高龄八十，头发花白，面上都是皱纹，因为之前生病住院，看起来更老了，却是面色严肃，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他目光掠过沈思霏，声音苍老，语气不太好：“这位就是沈先生？”
虽然因为屏幕，多多少少会有些失真，但本人颜值太好，面容看来，还是令人惊艳。
贺老爷子看过太多长相出众，无论男女，对于他唯一仅剩的孙子将来的配偶，他并不希望对方太好看，只要贤良淑德，平平无奇，能生孩子，不搞事情。
因此对沈思霏的第一眼感观不太好。
沈思霏不卑不亢，打了招呼。
贺老爷子说；“西洲啊，你先下去，我跟沈先生单独聊聊。”
贺西洲眉眼微动：“爷爷……”
贺老爷子说：“怎么，又不听我话了？我记得以前，你很听我的话的。”
沈思霏低头，贺老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爷爷对孙子的慈爱，而只有长辈的严苛。沈思霏偏头，按住贺西洲的手背，说：“贺先生，你刚从公司忙完回来，就别在这里陪我了，先下去吃午饭。”
贺西洲低头看他，看到他瞳孔里只有自己一个身影。
沈思霏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别忘了热一热。”
他的手心微烫，却热的像团火一样。
贺西洲气势收敛，翻过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起身说：“我先离开了。”
沈思霏坐到了摄像头中间，“爷爷，我可以跟您单独聊会儿我跟贺总的事，不过听说您过半个小时就要午休，我们不如长话短说？”
贺老：“你很喜欢我孙子？喜欢他哪些方面。”
沈思霏面不改色，面目深情：“他所有我都喜欢。我对他一见钟情。”
贺老狐疑地看着他，“不是因为钱？”
沈思霏道：“您应该了解过我的家世和职业，钱财，我不想否认它的重要性，但从来不是我追寻的生活方式。”
沈家虽然在走下坡路，但依然是一方富豪，常家当年的门楣和荣光更是能与贺氏并肩，后者，是贺老除了对方第二性别外特别满意的地方。出身书香门第，但已没落，极好控制。
贺老说：“有意思。不过我想跟你说点别的。”
沈思霏神色有些凝重。
贺老：“他刚刚回来晚了？因为我给华国那边，准备了点小麻烦。明人不说暗话，贺家大部分权力在他手中，核心权力却一直在我手里。”
沈思霏笑道：“爷爷，对我说这些，不妥当吧？”
贺老道：“我觉得你需要知道。数日前，我心脏病复发，就是被他气得。你猜猜他跟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沈思霏：“……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贺老：“他说，他决定以后不要孩子。”
贺老最重视子嗣，断然不会容忍唯一的孙子脱离他的掌控，听到贺西洲不要孩子的决定，他气得心脏病都发了，才住进医院。然后收走了贺西洲在m国贺氏集团总部的一部分权力，作为教训贺警戒。
沈思霏一愣，连话都接不上了。
贺老：“我膝下就他一个孙子，就指望他延续血脉，把贺家家世传承下去。所以我就很好奇，他看中的那位oa是怎样令人神魂颠倒。”
沈思霏之前问过贺西洲，如果不得不娶的配偶不愿意给他孩子怎么办？那这他是自己本身也不想要孩子，还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该会是在说沈思霏不想要孩子，所以贺西洲也不要孩子吧？
沈思霏头脑混乱，一时没答上来。
贺老说：“所以沈先生，为什么你不想要孩子呢？”
沈思霏手心握紧了，扯出一丝笑：“爷爷你误会了，不是我。我只是跟他抱怨了一下，孩子太吵了，我和贺先生还年轻，想晚点要孩子。现在年轻人，不都崇尚自由嘛，有了孩子，负担就重了。”
有理有据，贺老眼睛微眯：“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呢，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沈先生几岁了？”
沈思霏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都是比较家常的问话，类似于工作如何，平时的爱好，擅长等。
过了一会儿，贺西洲上来了。贺老说：“正好正好，我跟你男朋友也聊完了。西洲，你过来，这样吧，亲一下你男朋友，我就关视频了。”
坐的端端正正的沈思霏：？？
贺老：“我一老头子了都不怕。年轻人还这么害羞？还是沈先生国内长大，比较保守？那我就不勉强了吧。”
沈思霏又紧张了，贺老是个非常机敏且老谋深算的人，如果这个互动都不接受，会不会被认为是假的？
贺西洲走了过来，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就半跪在真皮椅子上，扣住了他的手腕，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屏幕黑了，视频结束。
男人的身影覆在他身上，清苦的冷杉味里混杂着淡而甜的奶香。他的头仰起，脖颈线条优美，喉结微动，瞳孔因为被挡住光而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