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改为为孤儿院装上电话,这样就可以在不能来的时候打电话。
直到电话线被孤儿院不懂事的小孩子们玩耍的时候破坏,通话开始断断续续,再后来被老鼠咬断,不能使用。
一个月后,苏灵燃在孤儿院洗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到面前穿得像个小王子一样的小孩儿,笑容灿烂出现在他面前。
完全不顾苏灵燃满身的水,扑过来抱住他。
“燃燃燃燃燃燃,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因为小孩儿的离家出走,事情闹得有些大,这次,小孩儿受到了空前的惩罚。
那位因为失而复得的儿子再次险些失去的夫人,腿脚发软站在苏灵燃面前,失控流泪。
苏灵燃安安静静听着她几近崩溃的祈求,微微回首,看向屋子里梗着脖子倔强的小孩儿,小孩儿看到他,便露出灿然笑容。苏灵燃也弯着眼睛对他笑,笑容微淡,很快消失。
……
“不是约定好了吗?你要好好学习,才能赚钱买房子,买很多东西给我。”
“哼!是他们大人先撒谎的。我想燃燃!燃燃想不想我?”
少年微微犹豫,被长大了一些个头超过他的小孩儿抱住。
他脸色微微苍白,却没有任何反抗。
“如果你长大了,也会像现在这样想我,我就告诉你。”
“我长大了,要买个自己的大房子,永远和燃燃在一起。”
少年眼眸温和,只是笑。
看到他笑,小孩儿微微气闷,大声说:“我喜欢燃燃,要娶燃燃当老婆。”
少年微微懊恼,脸上和耳尖染上薄红:“小朋友知道什么叫老婆,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没有人,我就是知道。”
少年只是笑,眼神淡淡,在他澄澈的眼神倒影里,足以看见未来迎面相遇,彼此身份千差万别,无话可说,装作素不相识的结局。
他伸手,捂住小孩儿的眼睛,亲亲他的额头:“要,好好长大啊。再见。”
“再见。”小孩儿笑着说。
……
“燃燃被一户人家收养走了,是很好的人家呢,比我们还要好。我保证,他会过得很好。”
“……”
“不管你怎么闹,这就是事实。全家真是太惯着你了,纵成了什么样?”
“爸爸别生气,国外联系的学校已经安排好了,全封闭式的,久了他就忘记了。”
“是啊,那孩子出生不好,心机手段花样百出,他那么小,我们当时又不在他身边,被骗了转不过弯很正常,长大就醒悟了,叫他去和那人说话他都要面子不理会的。”
“再怎么心机重,一点钱不能打发了,闹成这样,乌烟瘴气的……”
小孩儿红着眼睛,不哭不闹,小声不断念着:“我不会忘记燃燃的,我永远也不会讨厌燃燃,我会回来的……”
他不断翻来覆去记着回去孤儿院的路,要坐的车,要换的路线。
但是,孤儿院早就拆迁没有了。
他们睡过的打满木头补丁的小床,和垃圾杂物一起堆在泥土里。
只有院子里玩闹时候的柳树上,寒蝉鸣泣,声声渐息。
他手背捂着眼睛,和那只孤孤单单的蝉一样,只发出一声小小的轻轻的呜咽。
……
十年的时间,教育和环境的力量,足以让一个笑容灿烂,野性难驯的小孩儿变成一个举止优雅眼神冷淡的贵公子。
他优雅锐利又苍白贵气,像一只孤僻避世的猫咪,活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庄园里。
外面铺天盖地的人想挤进他的世界,哪怕被看上一眼,但是他这里只有萧瑟古怪的秋风寂静。
很多人都知道,少爷因为年少时期流落在外过,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不太好。
但是,没有人见过他在异国他乡全封闭的学校被健壮的同学欺负的时候,是怎么叫他们从此见到他就退避三舍的。
社交媒体上对他的关注极高,但是很多消息却不敢贸然纰漏。
比如,从来只弹钢琴,只听高雅的古典乐的少爷,居然出席在极其简陋粗鄙的选秀现场。
他挡在某个不知名的选手面前,眼眸清亮专注,一眨不眨,轻轻地说:“我想燃燃!燃燃想不想我?”
被挡住的青年真诚地说:“少爷,你认错人了。在下叫林染。”
比如,他脱下只为全球几个人量身定制的昂贵服饰,特意换上全身加起来只有几百块的衣服,沉默,亦步亦趋跟在一个三十六线选秀出身的少年身边。
直到夜色将他们吞没,城市的y-in影里,他抱着那个人的腰。
清寂的声音微笑,低低地痴缠地念那个名字:“燃燃燃燃燃燃,你说了,如果我长大了,也会像当时这样想你,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我的。”
苏灵燃面无表情:“我真的,叫林染。如果少爷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坦率一点,直接来一场金钱和美色的交易。”
“骗子。”清冷的声音含笑,“不过我也骗你了,我没有和当时一样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