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谢逐流暗暗咬牙,却忍不住分心想着:顾禾当太子那会儿能在她手底下活这么久,简直是个奇迹。
就这眨眼之间,大军已然逼近城门十丈不到的距离,而谢逐流简直是饿虎扑食般扑了过去,正撞上里面人把一块铁板焊在侧门上。
“……”谢逐流眼疾手快地用软剑抵住,“别别别!让我进去先!”
“进不了!”里面人匆匆看了他一眼,咆哮道,“还有你谁啊?”
谢逐流心道你再不开门我只好以身殉国了:“谢逐流!我跟你们赵将军是好兄弟所以开门阿喂!”
里面人安静了短暂一个刹那,骤然道:“快点!”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谢逐流从没这么灵活过,一下子便闪身进去,转手便和那人一道把门抵上。
那人没空理他,大喊一声:“浇铁水!”
谢逐流望了那门栓一眼,顺手把自己的软剑c-h-a了上去,锁死。
正这时,他感觉到门外有人撞门,使出内劲死死抵着,一面也大吼着:“快点啊!他们在门外!”
“来了来了!”一人答道,一桶烧红的铁水便要浇筑而下,这才想起来提醒道,“哎哎哎快躲远点!”
谢逐流和另一个人却都没松手,直到铁水倾泻而下,在雪中飞快凝固成黑色的铁块,死死地把铁板焊在一起,这才脱力般松了手。
那浇铁水的少年目瞪口呆:“你们还好吗?也不怕手没了啊!”
谢逐流没有回答,倒是身边人没好气道:“让这帮北境人进来了,命都没了!我还在乎一双手吗!”
那人说着转头看他:“喂,你什么时候跟赵政搅和在一起了?”
谢逐流抬眼一瞥,这才发现是个熟人。
第60章
“哟, ”谢逐流上下打量着这个黑乎乎脏兮兮的人, “你是……秦少英?”
秦少英撇撇嘴, 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得城楼上有人探下头来喊道:“——少英!快来!边戍军要和我们打起来了!”
“……”秦少英咬牙爆了句粗口,“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
而谢逐流则二话不说跑上了城楼, 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是怎么样一副场景。然而刚一露头,就差点迎面撞上北境s,he来的火箭,赶紧躲开, 这才来得及抬目望去。
只见城下一片亮得刺眼的火光,一片密密麻麻的火箭往上面s,he来,守城的龙骧卫则举起一面铁盾,一一挡住了。然而到底人手不够, 许多火箭还是s,he到了城楼上, 把众人衣角点着,又赶快被踩熄。
如此不过一会儿,众人都已经是灰头土脸,而边戍军的头头们则进退两难,硬着头皮和龙骧卫对峙着,直到秦少英终于露面, 蹙眉道:“你们要做什么?要这个时候打一架吗?”
那边戍军冷冷看着他:“我记得你们龙骧卫应该在牢里才是。龙骧卫可是涉嫌谋逆, 是谁胆敢把你们放出来?”
秦少英此时还穿着破破烂烂的狱卒衣服,袖子还可笑地破了一截, 露出他小麦色的年轻有力的胳膊来。
秦少英闻言二话不说,伸手就拔刀出鞘, 刀如虎啸,擦着他的脖子狠狠钉入城墙。
边戍军万没想到他真的敢动手,惊吓之余冷下脸来:“你敢杀我试试——”
秦少英盯了他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一手按住他后背,把他按在城墙上,正和城下的北境人望了个对眼。
只听得连绵不绝的火箭破空声传来,那边戍军惊恐的眼中映照着万丈火光,就要被万箭穿心之际,被秦少英一把拉了回来。
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而秦少英拎起他衣领和他对视着:“龙骧卫和边戍军从来都不是敌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在外面,要是让这帮北境人攻破幽州城,他们便可长驱直入地下玉京,乃至中原,龙朝万里山河全部都保不住——包括你的家乡。”
边戍军喃喃道:“我们不可能守不住……”
“可赵政带走了五千铁骑,还带走了守城用的巨弩、火炮。”秦少英道,“你以为真的高枕无忧?”
他说着拍了拍那人的脸:“清醒一点罢!”说罢把他扔在地上不管了,在城楼上来回走动着,大喝道:“换防!”
举盾的龙骧卫被同伴顶上,自己赶紧休息手臂。谢逐流随意一瞥,便看到休息的少年们手都在抖。
他走过去把那边戍军校尉拉了起来,半胁迫半搀扶地拉他下去了:“唉,秦少英年纪小做事冲动,你别跟他计较——现在也没时间计较!你看看这北境人,这么多天都不走,还越战越勇,你们就让这帮小孩顶在前面,自己在一边划水,你说合适吗!”
那校尉沉默片刻:“幽州大营里,边戍军都乱成一团了……”
谢逐流啧了一声:“搞什么?我去看看!”说着便骑上一匹马往幽州大营赶,还抱怨了句,“赵政干什么吃的!”
那校尉愣了愣,茫然道:“赵将军走了啊……?”
然而谢逐流已然走远了。
幽州大营里,太守焦头烂额地安抚一众临近崩溃的士卒:“赵将军走了,把我们扔下了,是不是从此不管我们死活了?”
“这还打什么仗!主将都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把我们左右翼当什么了?用完了就扔?”
一众人喧哗吵闹,太守艰难地解释:“——你们听我说——”
正这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怒喝:“——都让开!”众人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