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你,你是选择自由自在的吃香火不投胎,还是到地府等待清算?要投胎,必须要清了自己生前造下的业力,下辈子还不一定投胎做猪做狗蛇虫鼠蚁。”
骆清佐声音突然低下来,“换了我也不愿意投胎,投胎后这辈子重要的人和事全部忘了个干净,就算灵魂还是同一个,但经过后天不一样的家庭经历造就,我未必就还是我,我可能因为糟糕的经历变成一个极端的恐怖分子,也可能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一招受不了打击成为一个懦弱的人。”
“人,其实只有这一辈子。”骆清佐闭上了眼睛,声音里有些不平静。
“你很有经验?去找过转世的人?那人让你失望了?”
“算是。”骆清佐沉默下来。
周意默默想着,也开始迷惘了,投胎是结束了作为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开始了新生?
一个没有记忆的空白的灵魂,被填上了什么色彩,必定要受到那个色彩的影响,变成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人,那时候人究竟还是不是那个人?
骆清佐见周意也沉默下来,气氛有点沉重了,就改换话题,说起了他这次来此的目的。
“有个女孩儿说出门旅行,但有十天没和家里联系了,三天前女孩的母亲做梦,说梦到女儿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出不来,夜里托梦来哭诉,怀疑自己女儿出事了,就找了我,我拿着女孩的贴身物品做法寻到这里,但只见到一个男的厉鬼。”
“也许我有线索。”周意想了想,和骆清佐形容了一下他撞到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女鬼。
“对,就是她,她在哪?”骆清佐叹了口气,任务目标果然变成了死的,但至少把尸体找回来。
周意脸色古怪,“我只是在楼道遇上她,被我吓跑了,先出去才能找。”见到自己就怕成这样,这个女孩天天和厉鬼待在一起,恐怕被吓的不轻。
骆清佐翻弄着道士包,倒出一叠被红色染的乱七八糟的符咒,和一堆空了的瓶瓶罐罐,见周意看过来,他尴尬笑道,“被那厉鬼打翻了,符也没有了,朱砂黑狗血公j-i血什么的都没有了。”
骆清佐用口水把残余的朱砂粉末聚集在一起,调成红色的朱砂水,用毛笔在地上画起来。
“鬼打墙一会儿破了之后,那厉鬼怕是会立刻赶过来,你能帮忙就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下厉鬼,不能就站在阵中,我这还是出师以来第一次对付厉鬼,自己也没谱,只能说试试了。”
“没问题。”周意爽快的答应。
骆清佐怪怪的看了他一眼,周意爽快的过了头,“现在的小孩儿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周意别扭的转过头,其实他已经害怕的麻木了,只想早点回家蒙头痛哭,但害怕中却带点隐隐的兴奋,也许是因为打了鬼,他胆子真的大了些。
骆清佐戳了戳他,“是童男吗?借点血,朱砂太少,不够用。”
“十八年原装未开封的。”周意见过任凌用血画符,二话没说就把头上伤口的纱布拆了,慷慨道:“你挤点用用?”
骆清佐:“......”勉强从周意伤口处弄了点血,恶力缚鬼阵才画好。
“驱邪缚魅,破!”骆清佐跺脚,一掐法决,原本一直是十一楼的场景仿佛褪了色,堆放着破旧家具的房间露了出来,原来他们一直就在这个房间里打转。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鬼正楞在原地看着他们,眼神里都是惊慌,她旁边是旧家具堆积累积成的小山,那形状,有点像个小坟包。
骆清佐拿出罗盘走上前去绕着小坟包转了一圈,罗盘指针准确的指在小坟包的方向,“尸体原来在这里,找到了。”
小女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周意问她,“这里面是你的尸体吗?你就是墓鬼?为什么帮厉鬼做事?”
“你和她说有什么用,她说话你能听懂吗?快来帮忙把她的尸体清理出来。”骆清佐已经在清理家具了。
周意自然能听懂,但他和骆清佐不熟,还是别乱说话的好,于是他对小女鬼柔声安慰,“你别害怕,他是来带你离开的,等等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小女鬼见周意温柔可亲的样子,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你们是好人,我不该听他们的话关你们。”
他,们?周意注意到这个词,摇了摇头也开始帮忙清理,希望是小女鬼口误,不然乐子大了,一只厉鬼骆清佐都搞不定。
半个多小时后,一具年轻的少女尸体露了出来,胸口有个大洞,是被厉鬼掏了心死的。
周意愁眉苦脸,“这怎么报警,一看就是谋杀,我们到哪找个凶手出来。”
“不用担心,我们玄学界有特殊人员专门处理这些事,你赶紧休息一下恢复□□力,等等厉鬼就要来了。”骆清佐招呼周意坐下休息,等待厉鬼靠近。
......
楼下,任凌朝楼上望了望,旧楼的鬼气浓郁的他都皱眉头,对郑良才道:“有点危险,你们就在楼下,我上去。”
郑良才犹豫了一下,虽然还想再看看,但有危险的话,还是算了。
任凌拨弄了下御铃盘,踏上了楼梯,从一楼到四楼,就遇到三只鬼,全都是没有理智只知道杀人的怨鬼。
怨鬼,都是生前饱含怨气,只要杀了人马上就能变厉鬼的鬼种,所有类型的鬼一旦怨气重了,都可能变成怨鬼。
任凌把这些迟早要变厉鬼的怨鬼杀了继续上楼,这地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他现在虽然恢复了一点,但仍然还是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