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学生上课听讲或者考完试的等待时间内都习惯在空白地方涂涂画画,明显这两个姐妹也不例外。姐姐的做题速度比妹妹快一些,但她写完后没有选择先离开,而是静静坐在这里等她的妹妹。而这等待期间,每张纸的右下角便被用铅笔胡乱画了涂了些小记号。
他翻了翻,觉得这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你说,我把她们作业册毁了的话,她们到时候会感谢我吗?”沈桉容指关节在桌面扣了扣,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已经彰明较著,“这样回学校了就可以和老师说作业被人撕了没法做了。”
“……你可以试试。”颜元无语地看他一眼,“希望她们不会追着你让你替她们补作业。”
沈桉容边笑边拉开了抽屉,穿着黑芭蕾舞裙的舞女站在侧放的八音盒上,他刚拿起来想把玩,却露出了下方遮住的本子。
“是日记本。”沈桉容果断把音乐盒塞回去,将那粉红色封皮的本子换出来。这是一本合写日记,每一篇都用了黑色和蓝色两种不同颜色的笔来完成。他们分不清哪一句是小玫还是小瑰写的,但并不妨碍整体的阅读。
这本日记本已经写了很厚,颜元匆匆翻阅,前边写的全是生活日常,比如各件衣物的购置时间,家庭聚餐去了哪里之类琐事。可细细读下来,这字里行间都出现了一个他们进副本后从未接触过的人物——公馆男主人。
日记里姐妹俩亲切的称呼对方为“爸爸”,也写了不少男主人带他们海钓旅游,参加舞会结识社会小姐的片段。但不知从哪篇开始,这个角色似是忽然间消失了,往后的记录中再也没有看她们提起过这么个人。
颜元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篇记载下变化的日记。比起先前的长篇大论,整面纸只有短短的五个字——爸爸不见了。
他看了眼右上角标着的日期,“时间在三年前的二十八号。”
沈桉容皱了皱眉,“今天多少号了?”
“二十六号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不会是……”
他们没有将话说完,但明显都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副本给玩家设定的最终期限,而这个莫名消失在日记中的男主人便可能是这场诅咒事件的导火线!
他们直接翻到日记的最后几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被随笔画所替代,姐妹俩暂停了记事,用三色水笔勾勒着抽象的画作。
第一张画,日期处写着数字24,也就是他们进本后的第二天。是个黑色的窗框里用蓝色的水笔画着歪七扭八的树枝,而树枝上一团黑色不规则的球正朝窗户里看。窗户前面摆着两张床,简笔画上的小人额前写着字——姐姐,我。
“这是什么意思?”颜元将画翻来覆去细细斟酌,“外面这是乌鸦吧,在盯着睡梦里的姐妹俩看?”
他没停顿,反手翻向下一页。第二页的内容压抑得多,整张纸都被线团涂黑了。留白的地方像是个穿着白裙的人,三两笔勾勒出惊恐的表情,正在向前奔跑。
“这是走廊。”沈桉容手指抵在纸上比了个大致轮廓,“当晚被追的的确是她们两人其中一个。”
第三页上的日期朝后推了一日,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前站着一个长裙女,女人面部被画上笑脸,可她身后却长了一对黑色的翅膀。
“二十五日她们母女见了面……可那时女主人已经被‘乌鸦’替换掉了。为什么前一晚被‘乌鸦’追着跑,后面却又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后一张画中女人依旧出了镜。她依旧是那张笑脸,坐在放着锅的桌前拿着勺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上一张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只用两条线条一笔略过。而这张上却睁了开来,红色水笔在她眼白上填了个圆。
“所以说当晚女主人站在房间门前本来是在找姐妹俩?然后她被汤的香味引下楼,还吃了……顿夜宵?”本来想说吃了人,但光是说出口就觉得让自己不舒服,颜元便当场替换了词。
吃了顿夜宵……
沈桉容好笑地品了品他这个形容,抬手将日记本直接翻到最后,夹层里露出泛黄纸张的一角,看那颜色正是他们线索纸条缺失的其中一块。他将纸条抽出,念着上面的两行重复的字样,“万万不可能,万万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