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悕也不急,小孩子似的用掌心抵向桌角,摩挲着桌沿发。等他娇嫩的掌心皮肤出现红痕,并且微微发烫,听筒才结束了平缓的“嘟嘟”声。
上面听说这事果真并不讶异,只是让他安排好工作。
或许是由于针锋相对久了,联系他的人也没绕弯子,言外之意尽是担心区长私藏犯人,需要派第三方前来监督。
楚悕露出未达眼底的笑意,盯着自己在阳光下几近半透明状的手指,语气平淡地答应了下来。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位oa从渡口入界。
据说oa保护协会听闻此事后心急如焚,担心旧区的小羊羔们会被躲在暗处的独狼下毒手,于是十分正式地派了某位高层前来监督搜查。
传说这位oa年纪不大,来历不明,话语权却不小,深受oa保护协会内部人员的敬重。
楚悕面对报告单上的“谢守”二字眯了眯眼睛,眼皮莫名一跳,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没头绪的熟悉感。
崔勉原本只是来简单汇报工作的,见楚悕拿起一页文件发愣,就好奇凑了过来。
他随意瞥了眼,也怔住了。伴随漏了拍子的心跳声,他犹豫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两人冥思苦想半晌,好不容易忆起最初那段时间,遭受国家政府刁难时,都是这个姓氏的高层代表oa保护协会出面周旋的。
“可我觉得不只是这样。”崔勉点了点那页报告单,蹙眉平复呼吸,“这种熟悉感,就好像……”
楚悕用鼻子“恩”了声,打断他的话,用钢笔将那位oa的名字圈起来,低声说:“应该和咱俩丢失的记忆有关。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第32章
楚悕出面迎接谢守的当日,原本打算低调些,一个人前去周旋。
结果不单崔勉早早收拾好自己,主动将车开到楼下,希望能够同行,连消停数日的左麟也来凑热闹。
“我之所以能从垃圾官员手中全身而退,全倚仗oa保护协会的支持。”左麟攀着楚悕肩膀笑道,理由倒是找得冠冕堂皇。
他完全不说自己是因为在家待得发霉,想出门晒晒蘑菇,而是道:“做人得知恩图报。这次就沾你的光去道个谢啦,区长。”
楚悕耸耸肩膀,将他的掌心顶下去:“说得这么真。以前的事情你又记得了?”
“诶,能来这里的oa,经历都八/九不离十。”左麟桃花眼的尾稍微微翘起,从善如流地将手塞进衣兜,施施然向前,“而且长得漂亮的人,故事往往都挺悲情,随便拼凑拼凑就知道剧情了——这可是联邦惯例。”
楚悕对他的自恋发言恍若未闻,眼也不眨拉开银色轿车的车门,扶着车顶钻入副驾,向心事重重的崔勉打了声招呼。
察觉到有人来后,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崔勉立马改变表情,冰雪消融地冲楚悕笑笑,还问扒着椅背凑来的左麟有没有吃早餐。
“我前两天吃过压缩版有机食品,可以管饱三天。”左麟伸出三根手指,懒懒道。
“那玩意儿我尝过一回,挺难吃啊。”崔勉发动汽车,感慨说。
他还没来得及向左麟推荐烹饪机器人,就听对方皱皱脸嘀咕:“也比早起强吧……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老古董愿意天没亮就爬起来做早餐?”
前排两位“老古董”同时选择了噤声。
十余秒后,楚悕轻咳着岔开话题:“话说,你怎么就确信当初是政府官员害的你?”
“古地球有句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左麟对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致没多大兴趣,干脆歪倒在后排,亦真亦假说,“我有一个小本子,专门用来记仇和记恩的。”
“哦?”楚悕不甚感兴趣地捧场,“那上面记了很多人吗?”
“不多不多,也就两三个而已。”
“有提到那位官员的具体名字?”
“没有。当初我那种身份,想必没资格知道对方的名讳吧——可能连职位也没机会知晓,就被送走了。”左麟半阖眸子,笑道,“幸好我聪明,在旁边写了国家政府的地址。”
楚悕不欲勾起对方的伤心事,也就没再提。
反倒左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凑过来盯着楚悕白皙后颈,兴致勃勃问:“对了区长,你还是不肯和我交换钢印号吗?”
楚悕捞了本文件过来,“唰唰”翻阅,毫不犹豫回答道:“不愿意。”
“啊。”左麟语气颇为沮丧,“书上写的,oa社交法则第一步,互换钢印号。怎么你们都不肯呢?”
“你那本书是从新区带过来的吧?”楚悕叹气,“跟我们提提也就罢了,你可别逮着个人就问这些……不太礼貌。”
左麟歪歪脑袋,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很逃避以往的事?那也是属于我们的一部分啊。”
“趋利避害吧。”楚悕揉揉眉心,扭头望向田野,显然不想多聊。
“但没想起前,谁知道记忆里究竟是美好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呢?”左麟小声嘟哝。
楚悕眯眯眼睛,没回答他这种孩子气的问题。
田野上有零星几根蔫哒哒的草,连动物都小心翼翼绕道,唯恐将此地仅有的植被踩伤了。旧区没有先进技术,也没有人力财力来人造绿植,只好任凭土壤贫瘠下去。
楚
悕不挪眼地注视这幕,怀疑如果将自己的心情具象化,恐怕也是这样一幅荒凉景象。
思及最近鲜少出现的梦境,他支着下颌,朦朦胧胧想:毕竟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