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绦没忍住笑出了声,从她身后经过时,故意小声道,“‘商人妇’什么的,说的应该是我吧?小秦总?”
她见过秦大龙的助理几次,对方对秦敛的称呼就是“小秦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秦敛本来在生气,听到袁绦的话,没绷住笑了,然后又赶紧敛起表情,假装没听见她的话,继续朗读。
但等袁绦一进教室,秦敛的消息就来了,“那个叶敬之!他想干什么!!挖墙角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苏雪妍也在啊,你完全没看见她吗?”袁绦无奈地回道。
“别转移话题,说,他来找你干什么,是不是贼心不死!”秦敛说着,像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郑重,还发了一张“超凶jg”的表情包。
“实验班开始组织课后的竞赛辅导了,他们来问我去不去。我已经拒绝了,毕竟又不是实验班的学生,不方便。”袁绦安抚她。
她这么一说,秦敛反而沉默下来了,过了一会儿才发了一张笑脸的表情包。
“不生气了?”袁绦问。
秦敛回答,“本来就不是生你的气。”
袁绦以为她是在针对叶敬之,也没说什么。但秦敛气的其实是自己。袁绦那么好,喜欢她的人多才是正常的,可是如果秦敛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根本不会把这些情敌放在眼里。现在这样草木皆兵,说到底还是因为不自信。
她和袁绦的关系发展得突然且强烈,堪称干柴烈火、天雷地火、老房子着火……总之就是被一股冲动推着走到了这里,很少去考虑其他的东西。
经历了之前的事,陡然发现两人的关系非但不牢靠,甚至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岌岌可危,反而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更深一层的问题。
这不是坏事,只有激情,一段关系注定不能长久。
可是对年轻的秦敛而言,这种思考却是极为恼人的。像是一只在风里自在徜徉的风筝,还没有享受够自由的味道,就发现原来有根线一直拴着自己。
那根线甚至不是袁绦,而是除她之外世俗的一切。
好在这种思索,并没有占用秦敛太多时间。她太忙了,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学习,要谈恋爱,要跟同学和老师耍贫嘴,要关注父母的动向,要跟进运动会的流程和安排,还要……当她的大姐大。
这天下午秦敛照例留了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加练。
袁绦也在,只是秦敛没让她练习,只让她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大家训练。那台阶旁边还有棵树,完美地遮挡眼光,是一片烈日下唯一的y-in凉。
袁绦坐着无聊,索性从包里抽出了一份卷子。结果才写了个开头,就被身边的人抽走了。
“我可不是让你到这里来做卷子的。”秦敛反手指了指自己,“注意欣赏你女朋友在运动场上奔跑的英姿,好吗?”
为了跑步方便,她换了一身运动员专用的短打,袁绦一抬眼,就看到了她右肩上残留着的伤痕。痂块已经脱落,小伤口几乎已经愈合得看不出来,但那几个缝了针的伤口,却留下了一条月牙形的痕迹。
“好。”袁绦收起卷子,,看着秦敛跑过去跟其他人汇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看着,秦敛明显兴奋过头了,把其他训练的同学统统甩在身后,独自迎着风一路向前。
她专门练过,初中的时候还拿过不少奖状,跟普通的中学生比起来,可谓是鹤立j-i群。即使大家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距离远得看不清五官,袁绦还是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确实值得仔细欣赏。
……
直到静校的铃声响了,一群人才收好器材,三三两两地搭着伴往校外走。
秦敛被众人簇拥着,袁绦便不紧不慢地坠在了队伍后面。结果才走出校门,前面的人就站住了脚步。
袁绦抬眼看去,便见对面街口站着十几个年轻人,衣服不好好穿,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还有人叼着烟,手里提着棍子,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
偶尔也路人经过,都绕得远远的。
“艹,职中的。”袁绦听见有人小声骂道,“有病吧,堵人等到这个时候?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在学校,该不会我们这边有人泄露消息了吧?”
他们的语气虽然是不屑的,但表情却相当凝重,显然对于敌我双方的实力估量十分准确,觉得今天这一遭儿不容易过去。
仗着自己穿着打扮跟其他人不一样,袁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前面有人挡着,倒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动静,袁绦就这么慢慢退回了校门里,去敲保卫室的门。
秦敛在看到对面那群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见袁绦已经退到了队伍之外,一口气没来得及松,就看到她进了保卫室。
行吧,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当着好学生女朋友的面打架,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再说,虽然敛哥能一敌五,但对面那不是有十几个吗?而且今天带出门的都是班里的同学,男男女女都有,大部分都没打过架,一看就不可能有胜算。
既然如此,只能拖时间了。
所以,面对职中“大哥”的挑衅,秦敛显得很沉默。
“怎么,我听说你之前受伤住院了?是不是在外面得罪的人太多,让人堵小胡同里套麻袋了?现在这是怎么着,被人打怕了,不敢接招?”对面的“大哥”嬉皮笑脸地嘲讽道。
“劳你费心了,能套我麻袋的人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