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愉悦道:“正好,借着这喜事,今晚朕设宫宴,众爱卿可不要迟到啊。”
能得皇上设宴庆祝,真的是给了白君瑜莫大的面子,白君瑜谢了恩,心里却惦记起晚上祁襄吃点什么。
“太傅的身体也不知如何了,太傅为国劳心劳力,实在辛苦,如今有这样高兴的事,太傅也应来同庆才是。”皇上笑说:“李甸,一会儿下了朝,你亲自去太傅那看看,若太傅好些了,务必请他来参加宫宴。”
“奴才遵旨。”李公公笑应着。
这也是给他朝堂众人一个信号,舞弊之事至今为止没查出与太傅有关,皇上有意让太傅回朝效力。
宫宴上,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所有人都面带笑意,推杯换盏。白君瑜自然是他们主敬的对象之一。今天除了六皇子外,其他所有皇子也都参加了。太傅也在,只是还说着身体不好,并未饮酒而已。
酒过三巡,皇上兴致也高,就问了白君瑜在休养期间都做了什么,听语气也只是闲聊着关心几句而已。
但还未等白君瑜回话,荣清就道:“父皇有所不知,白将军休养期间可忙着呢。给祁襄弄了个宅子,就在他们将军府对面,还让人帮着搬了家。儿臣听闻,白将军整日的去串门,不知这祁襄家里是有什么特别吸引白将军的。”
娇昭仪有孕,他的确连带着受了不少好处。也正因如此,才越发觉得祁襄重要。只是他现在见祁襄一面太难了,很多事只能自己想办法,偶尔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荣鸿用酒杯压着挑起的嘴角,看向荣清的眼神多是不屑和嘲弄。白君瑜常去祁襄那里的事,是他让人“无意”间透露给荣清的,原本想让荣清好好在这里做做文章,但没想到这个蠢蛋这么沉不住气,就这几句话能有什么威胁?
“哦?”皇上看向白君瑜,这事说大也不大,但能让白君瑜整天去,他也有些好奇。
白君瑜酒喝了不少,但脑子是清醒的,“回皇上,皇上也知道祁襄身体不好,到了冬天特别遭罪。所以臣才私自决定帮他换一处舒适些的住处。臣养伤其间心绪也难免烦闷,有他开解几分,倒是能够心安。”
皇上点头,“你年纪尚轻,遇事烦闷也正常。祁襄那孩子不错,又对你有相救之恩,你多照顾几分也是应该的。”
“是。”
荣清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却也没有办法。
荣鸿适时地开口道:“父皇,儿臣见您对祁襄颇有称赞,儿臣也对祁襄早年的学识之广有所耳闻。既然得了父皇青眼,不如父皇赐他一官职,让他为您分忧吧?”
荣鸿这话看似说得不经意,却让在场的大臣都竖起了耳朵,人也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祁襄是四皇子的同窗,这要入朝对谁最有利不是明摆着吗?而皇上的确有越过科举为有能力的学子封官的权利,他们不能从这上面做文章。而此事是大皇子提的,如果祁襄真有意为官,那心中也必然感激大皇子,对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党来说都是不利的。
白君瑜和荣沧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他们当然不赞同祁襄入仕,不是因为信不过,而是一则因为祁襄的身体,每日的早朝不提,若外出办事,不是遭罪吗?二则,祁襄现在处于置身朝堂之外的状态,朝堂之上的事祁襄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但如果祁襄也进来了,那就是也置身危险之中,如果他们几个出事,必然连着祁襄一起被牵扯,祁襄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这事他们没跟祁襄商议过,并不知道祁襄怎么想的。所以贸然帮祁襄拒绝可能会让皇上不悦。另外,如果别有用心之人拿这事做文章,说他们妨碍了祁襄的仕途,也怕祁襄心中有芥蒂。
大皇子不说话就罢,这一说话就把所有人推进了前后不是的境地,可真不是省油的灯。荣沧的警惕之心也被骤然吊起——他之前太过依赖祁襄,对自己应该防范和发觉的东西也疏忽了,实在不该。
这时,有大臣开始反对。
“皇上虽信任祁襄,但祁襄的学识之名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如今虽为皇上出过主意,但也都是些旁门左道,并非治国之道。所以臣以为,皇上特许他入仕,实为不妥。”
“皇上,臣也以为此事不妥。祁襄已经有五年未入学堂,发配之前也没有将学问尽数学好,这么多年下来,恐怕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并不是入朝为官司的上选。”
“皇上,祁襄毕竟是罪臣之子,若靠科举入仕,臣等也不敢多言,他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可若皇上特许入朝为官,恐怕难以服众啊。”
荣鸿态度很好,就好像请皇上恩典之事不是他提的一样,“几位大人也不要激动,我也只是向父皇提议罢了,父皇向来愿意听取各位大人的意见,大人们若觉得不适合,容后再议也无妨。只是若祁襄去考科举入仕,诸位大人可不好再反对了吧。”
荣鸿这句话几乎是离间了祁襄和群臣的关系,就算祁襄不计较,这些大臣们心里怎么想的可难说。毕竟祁襄如果考上了,说明还是有学识和能力的,而这些挡了他路的大臣们心里必然不安,肯定不愿看到祁襄高升,怕祁襄为今日之事报复。
荣鸿在白君瑜面前这么挑拨,白君瑜能视而不见?但这话要怎么说,中间分寸如何,他得拿捏一下,“皇上,诸位大人,祁襄身体是真的不好,到了这个时节,连生冷的东西都一点吃不得,所以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