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手指摩挲着熟悉的淡蓝色信封,问道:“你这是准备每年都写一封啊?”
“每年都有情人节,可不得每年都送么。”贺霖讪笑,又好像在笑他问了句废话。
江予闻言半阖眸,心道,可这就是最后一封了。
但转念一想,还有三个月,他如今想做的,不就是在三个月后改变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吗。
这么一想,他就又振作起来,抬头约定道:“那以后每年就等着你的情书了。”
贺霖满意了,回头看了眼室内,没见着林馨和贺学博的身影,便争分夺秒在对方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放人走。
回家后,江予并没有急着去拆那封信,而是先打开电脑搜索起了快闪的视频。
那时他像无头苍蝇般,在舞蹈分类里大海捞针了两天也没找到贺霖口中的那支舞,这时既然他问到了线索,便决定再翻找一遍。
这次查找的速度很快,他拿“快闪”,以及各个国家的名字为关键词搜索过后,很快就找到了这支舞的原视频。
是一支用作求婚的快闪。
第39章 十九岁的情书
“给你切了点水果……你睡了啊?”
江予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把自己闷在了被褥和枕头中,忽然听到俞宁茵来了这么一句。
他不敢露脸,怕暴露自己脸上的一片红,只拔高声音含糊地喊了句:“没睡呢!”
“那趴在床上干吗呢。”俞宁茵经过床尾时,顺势在他小腿上打了一下,“水果给你放桌上了,起来吃啊。”
“知道了。”
等俞宁茵的脚步声再次从他身后路过,伴随了一道关门声后,他又闷声不响地趴了少顷,这才抓过一旁随着他把自己摔入床铺时,一同被扣在枕边的手机。
他又打开了下午录下的,贺霖跳的视频。
已经不记得是循环到第几遍了,这支舞蹈的动作其实很简单,江予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记住了大半的动作,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去看。
每次视频的最后,都停留在了贺霖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幕。
那正好是个仰视的角度,视频中的贺霖垂下视线,却并没有正对镜头,而是对准了背后手持镜头的人。有一小撮刘海垂落在眉心,眉下眼眸因笑而弯,模糊的视频都遮挡不住眸中意气风发的光。唇角勾出两颗似有若无的浅窝,随意地露出了几颗白齿。
他笑着看他,像放松过后的漫不经心,也似只是一抹情不自禁。
并不浪漫,也并不庄严,让人看不出这原本是一场为了求婚的舞蹈。
“是不是傻啊……”
江予喃喃了声。
怎么可能会尴尬呢。
即使顺序颠倒,他晚了几步知道这舞蹈代表的意义,也永远不会嘲笑和看低这份心意。
手机倏然一震,是贺霖发来的消息:“明天看电影去不?下午两点半那场。”
江予被迫从视频中退出,点开消息栏,看到还附带了一张电影海报的截图,和明天上映场次的时间。
他动了动拇指,很快在消息栏里回道:“好。”
就好像是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回答“好”。
回复完消息后他终于从床上爬起,踱步到桌边吃了片梨,忽而看到一旁被他因为视频而搁置在一旁的情书。
也不知这情书中的内容会不会改变。
拿过那情书,他又瘫回了床上,将熟悉的信纸取出——
致十九岁的江予:
这封情书,写于二月十三日,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就这么写到了第二年的情书。
一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但回头细数,好像发生了许多不曾想过的事。
上次写到了我们身份的改变,就从这里继续写吧,该唤你一声男朋友了。
很神奇,明明依旧是我们两个,但变过身份之后,就好像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在那之后和你第一次牵手时,我出了两手心的汗,第一次和你出去约会时给你抓娃娃,我紧张地手都在抖。
还记得我们暑假的那次初吻吗?你肯定记得吧,就是在奶奶家的那次。
前两天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奶奶在阳台浇花,我就过去和她聊天了。从你们刚搬来的时候开始聊,一直聊到初中。我才知道,我们的初吻原来早已交付给对方。
也许你已经没印象了,是小的时候,你搬来后第一次哮喘发作的那次。奶奶说,那时候你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但依旧有些喘不过气。我下楼找你玩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大概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冲上去给你人工呼吸,奶奶拉都拉不住。结果最后,把你鼻子捏得通红,连鼻涕泡都捏出来了。
写到这,又不小心笑出了声,因为脑中总是能闪过你满脸鼻涕泡的样子。(但即使这样你也依旧好看!)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太小,也可能是因为并没有敏感到将人工呼吸和接吻联系到一块儿,直到奶奶说了我也没能有个模糊的印象,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恨不得能从和你遇见那天开始再从头来过,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牢牢记住,最好能在彼此身上都绑上相机,从那时起就开始记录。
再来回看高三的这一年,还是想先和你说一句:“辛苦了。”
上次我提到了命运,我很感谢命运,让我和你能够再次在同一个教室上课,也让我和你最终步入同一个大学校园,甚至最后能住到同一间宿舍。但同时,我又有些厌恶命运,因为它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