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几项了,”江予语气冰冷道,“早查完早拿结果早回家。”
他想绕到对方身后去拿检查表,贺霖一偏身体,轻声说:“对不起。”
江予动作一顿。
贺霖将检查表移至胸前,江予却没再去抢夺,只听他再次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一直瞒着你,以为都是为你好,但那才是对你的不公平。”
“你还知道啊......”江予不禁嗫嚅了一声。
听见他的话,贺霖便知对方气已经消了些许,嘴角扯了一抹苦笑,讨好似的想拽住对方的手臂晃晃,可刚抬了手,就咂摸出了一丝不妥,转为在江予上臂拍了拍。
“那先去吃饭吧,别到时候没病也饿出病来。”
江予“哼”了一声,跟着他往医院外走了。
两人随便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馆,贺霖点了两碗面,一份排骨年糕。拿了餐坐下,江予在夹了一块年糕后问道:“那你知道那几张照片是谁拍的吗?”
贺霖几不可见地一顿,吸了一筷子面后没有说话。
江予抬眸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嚼完下咽,老实交代:“是白荷。”
不知为何,江予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如此”。
虽然方才他还埋怨贺霖总是把事情瞒着他,但他自己也并非没有隐瞒的事情,就比方说曾经在舞蹈房发生过的事,白荷对他的冷嘲暗讽。
“你还记得吗,大一快结束的时候,乔素颖说想和乔哥找我们一起吃顿饭,”贺霖说,“那时候我想着,既然已经分手了,他们俩又都知道我们的事,万一吃饭时无意说了什么,还是会挺尴尬的,所以我就和乔素颖说明白了。”
江予点头:“怪不得那时候说好要吃饭却突然取消。”
“暑假的时候,乔素颖来旁敲侧击过好几次我们分手的原因,我就和她说了。”贺霖见江予只吃年糕,不动排骨,于是夹了r_ou_到他碗里。江予却朝他摇了摇头,说不吃,贺霖复又把排骨夹回自己碗里,然后将只剩年糕的小碟推到江予面前。
他继续道:“她来问我要那套照片,不过那时候我爸也已经把照片都删了,手上没备份,就和她叙述了一下。当时那个角度,拍照片的人无非就是在站台里等着坐谷木游龙的,或是最后一段队伍里的人。虽然不排除有其他我们没注意到的熟人,但粗略判断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白荷。”
“等等,”江予有一点不明,“为什么她会知道贺叔叔的学校?”
“你忘了?”贺霖说,“乔素颖初中不就是我爸学校么,四月底学校校庆的时候,忘了哪天在舞蹈房休息的时候,她提过一次要去回去参加校庆,我们就说到了这件事,估计是那时候被听去了吧。”
江予稍一回想,也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走马灯中并未回忆到这步,而他也只当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没有记在心上。
“其实那时候我和乔素颖说过,再去深究拍照片的人,也已经没什么意义,我爸的职称申请也已经提交上去,好歹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贺霖轻笑了声,“不过乔素颖倒是替我们俩不甘心,硬是在大二开学的时候,拉着我一起去质问了白荷。”
大二一开学,按着惯例,他们得在下届新生军训的时候出摊招新,为此,刚开学那天,街舞社全员就马不停蹄开了场会。
那时江予和贺霖的关系并不至于形同陌路,至少回宿舍时,两人还是会一同回去,不过在路上隔出一段礼貌的社交距离罢了。这天散会后,贺霖与江予说了声“有事”,江予便了然,先行离去。
而乔素颖拦下了同样要离开的白荷,一直到所有人都散了,她单刀直入地问:“去年在欢乐谷的时候,你是不是拍了贺霖和江予的照片?”
白荷承认得很大方,甚至露了满脸的笑容。
“是视频,你要看吗?”
贺霖双手抱胸,靠着一边的墙缄默不语,乔素颖却在瞬间替他们气愤到浑身发抖。
“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可理喻的人!”她咬牙切齿道。
“不可理喻?”白荷换了一脸无辜,看向贺霖,“如果是我不可理喻,那为什么我只是把照片传给了你父亲学校网上随便一个联络邮箱,就能让你们分手呢。对了,你们是分手了吧?”
贺霖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白荷张了张眼,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贺霖冷静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忽地,白荷轻笑了一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乔素颖闻言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愤怒道:“你这个疯子......”
“疯子......”白荷冷笑,“疯的不该是你们吗?”
“如果你不把照片——”乔素颖说至一半,骤然被打断。
“不把照片寄给学校?那又怎样?”白荷说,“帮你们早点看清了这个世界,说起来,倒是你们该感谢我才对。”
乔素颖战栗不止:“你这是借刀杀人。”
白荷说:“那也得有这把刀才行。”
在这之后,白荷依旧像是没事人一般,按时每个周二周四来社团报道,只不过中途所有比赛,作为副社长的乔素颖全都没让她参与,连准备第二学期的舞会时,也特地把她摘了出去。白荷并未在意,只要自己依旧在社团就行。
然而在学期末,因为需要拿社团活动的出席率来抵去晨跑,体育老师会统计每名